奇怪。
厉天阙没有向以前一样一点即燃,发怒不可控制,而是比平时沉默了些,一双眼压着什么情绪,始终盯着她却没说什么。
楚眠不是多话的人,也就没什么可说的。
两人坐在一起用晚餐。
荷妈站在一旁,看着两人之间沉默到窒息的氛围,有些无解。
是她今晚的菜做得不好吃了?
楚眠夹着米饭吃,忽然,一块虾饺被放在她的碗里。
虾饺被从中间切开,饺皮是由煎得极嫩的鸡蛋做的,纹理细腻,颜色金黄,搭上里边厚实嫩滑的手打虾滑肉,看起来就令人食指大动。
楚眠抬眸看一眼面前坐着的厉天阙,厉天阙沉着脸不看她,慢条斯理地吃着,似乎吃得心不在焉。
“……”
楚眠夹起那只虾饺放在嘴里嚼着,味道跟想的一样好。
“荷妈你出去。”
厉天阙突然发话。
“是。”
荷妈不敢多呆,低着头退了出去。
厉天阙又往楚眼碗里夹了一块菜,嗓音冷冽如冰,“以后同样的话题可以不用说了。”
楚眠抿着筷尖,而后点头,“知道了。”
她明白他的意思。
反正说来说去都那样。
她不会放弃自己的目标。
他也不会放她走。
反复不休不如不讲,讲了也总会闹一阵不开心。
他们之间就好像悬着一把冰雪润过的刀,他们都很固执,在刀没落下来之前,他们争什么都毫无意义。
也许只有等刀落下来的那一刻,他们才能真正痛快。
“我正在选度假的地方,你有想去的告诉我。”厉天阙又道,“等我有时间就去。”
“你决定就好。”
楚眠低头吃饭。
用过饭,楚眠先去冲了个澡,然后便进书房处理今天未完的文件。
书房里灯光亮着,楚眠的头发半干,坐在电脑前,一双手放在键盘上僵了很久,才在电脑上敲下文字。
a国。
贫民窟。
私逃重犯。
最高死……
她一个字一个字敲下去,手指沉得有如千斤的重量压在上面,嘴里涩得一点味道都没有。
楚眠看向一旁的糖罐,伸手从里边取出一颗,撕开包装纸将糖放入嘴中。
薄荷的清凉和糖的甜腻一下子冲进她的口腔中,直蹿头部,让她稍微稳了点心神。
厉天阙出现在门口。
她抬眸看他一眼,他也刚洗过澡,一头短发凌乱而显,几缕错乱在额前,水滴滑过冷漠分明的脸庞,他穿着黑色的睡袍,露着半片胸口,站在门口看着她。
“我很快就好了。”
楚眠说道,重新看向屏幕,敲下最后一个“刑”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