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着他要走,厉天阙看她一眼,人在原地踉跄着,再度挣开她。
下一秒,就有几个女人冲过来一把抱住楚眠的胳膊和腰,迫使她往后退去,“乔老爷子的好徒弟,这比着赛呢,你要是乱了规则,对其他参赛者太不公平了吧。”
“滚开!”
楚眠彻底怒了,歇斯底里地低吼出来,奋力挣扎,直接将身边的女人一个个给甩到地上。
等她解决完,抬眸,厉天阙正扶着竹架往地上吐,“呕——”
吐出来的全是透明的酒液。
颈上的青色脉胳显现出来,每一根都叫嚣着痛苦不堪。
“你别再喝了!”
楚眠大声喊出来。
他为什么非要这么固执?
厉天阙吐了许多,他单手扶着竹架抬起脸,以手背拭去唇角的酒渍,薄唇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他,为你醉过么?”
这个他,指谁?
他自己吗?
没失忆的他吗?
“……”
楚眠站在那里,心口被狠狠震了下。
他喝这么多、玩得这么疯到底是想证明些什么?
“楚眠。”厉天阙通红的眼无视所有人,只盯着她,一字一字道,“你得记住现在的我。”
他已经不是9岁了!
说完,厉天阙取下一筒竹酒,仰头喝下。
“九十!九十!”
底下人兴奋得恨不得冲上台来。
楚眠看着他,鼻尖酸涩到极点,她不明白他的固执,但她没有再上前阻止他,只沉默地注视着。
厉天阙已经站不太住了,就这么一手扶着竹架,一手握着竹酒在喝。
“九十一!九十一!还差一筒就喝过那当地人了!”
下面的人越发激动,声如海啸。
厉天阙想都不想地又取下一筒,直着喉咙灌下,有酒液自他的嘴角淌下,沿着下颌的线条落至血脉贲张的颈上,滑落领口。
他完全就像不要命了一般。
“九十二!九十二!赢了!兄弟你赢了!牛逼!”
下面的人叫得疯狂。
楚眠紧张地看着他,厉天阙却像是没发现自己赢了一样,又开始取下一筒竹酒喝。
全场的观众见状都激动起来,疯狂地跟着计数。
“九十三!九十三!”
“九十四!”
“九十五!”
“……”
“……”
“一百零三!”
厉天阙站在那里,一双眼睛越发的红,没完没了地喝着。
夜色肆意发难,风里写尽了冷。
到第121筒酒的时候,这已经是竹架上的最后一筒酒,前面的……全空了。
厉天阙取酒的手都在抖,手在那里晃好几下,都没有摸到竹筒。
一只纤细的手划过他眼前,楚眠站在那里,沉默地从竹架上取下那最后一筒酒,转身递给他。
“……”
厉天阙定定地看着她,看的都是重影,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但他还是接过那筒酒,仰头饮下,饮得肆无忌惮,饮完,他放开扶着竹架的手,人立刻一个趔趄差点栽倒,他连连往后退好几步。
见状,楚眠紧张地想要去拉他,最后还是忍住,收回了手。
厉天阙往后退着,一路退到平台边缘,几乎就要倒在看热闹的人群里,就在人群发出惊慌的声音中,他高大的身形晃了晃,在月色下站定。
楚眠站在他面前,眼眶涩得很是难受。
他冲她张开双臂,得意的像个战胜的将军。
“砰!”
随着一声重重的锣响,结果尘埃落定。
一场荒诞的酒招亲,他为她喝光了所有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