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樊冰冰哪里见过厉氏财团总裁的这等架势,后脊梁一阵发凉,人不住地往后退。
“冰冰,该走了,上面受伤的人更多。”
米拉的声音自楼下着急传来。
现在的稻城一团乱,有人死、有人伤,他们能做的就是救一个算一个。
“哦,好,来了!”
樊冰冰应一声,然后将医药箱放到阳台扶手上,冲厉天阙低了低头,“姐夫,你先给自己止下血吧。”
说完,樊冰冰快步往外走去。
厉天阙站在原地,视线落在一旁的医药箱,伸手打开,没有取什么棉球止血纱布,而是直接拿起一把医用剪子,低头磨向手上的手铐。
尖锐划过手铐,刺入皮肉,血珠冒出来。
他抬眸望去,只见楚眠还在桥下同人纠缠,厮杀间她的手按向心口,随后又甩开一人。
她在痛。
因为他。
厉天阙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不断深吐着气息,手上一刻不停地用剪子去磨手铐。
快一些。
再快一些。
……
叶成拿枪护着樊冰冰、庞庞他们沿着角角落落往深处走。
一路上,一张张陌生的脸庞倒在血泊中,伸手去探鼻息,已经一点都没有。
有人在旁边跪着哭,被叶成、张和平他们硬是攥着推到屋子里。
米拉几乎是哭着一路走过去,泪眼模糊地救人,救治伤者。
着了火的屋檐下,庞庞忽然大喊,“那变态想干什么?”
大家齐齐看过去,就见石桥下,一艘艘小船飘在平静的湖面上,他们的手里各抱着一个孩子,岸边有大人倒在血泊中,手里还抓着孩子的鞋子,也有妈妈在撕心裂肺大喊,但在下一秒声音被枪口终结。
孩子的哭声刺耳过这漫天的枪声。
桥下,楚眠已经打红了眼,短短几分钟,她砍倒三批人,风衣翻飞,被血迹溅染,再不见原来的颜色。
巅峰会五人站在那里看着,脸色差到极致。
“不是说笙姐去狙人了吗?我怎么一枪都没看到?”
张和平担忧地问道。
这变态明显是要用车轮战消磨楚眠,这个时候只能指望蒋笙一枪结果了这人,可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出事了。
叶成的面色青了青,呼吸都在颤栗,“我去找她,你们帮眠姐!”
燃着火的瓦片摔下来,擦过几人眼前,应该是烫的,但这会身在炼狱已经感觉不出什么了。
“和平,你会潜水吗?”
庞庞看着苦战的楚眠,又看向桥下的河,蓦地卷起衣袖。
张和平明白他的意思,转头看向身后几个手下,“谁会水,跟我们走。”
“我也会,我也要去!”米拉立刻道。
“你一个女孩子添什么乱。”庞庞同张和平不约而同地瞪向她,“你和冰冰一起留在这里救人,安抚大家的情……”
话未说完,米拉顶着枪声跑出去。
“你——”
庞庞、张和平无奈,只能带着人冲上去。
“你们小心些!”
樊冰冰不会游泳,只能呆在原地看着他们从火光中冲出去的身影,身侧的手下意识摸上米拉送的平安符。
会平安的。
大家都会平安的。
稻城的火势越来越大,地上躺着的人也越来越多,鲜血自火里流淌出来,沿着石阶往下滴落。
像叶子的脉络,鲜血沿向四面八方。
高高的石桥上,厉天御看戏看得无聊,变幻了好几个坐姿,这会蹲坐在石桥上,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也不抽,就这么放在鼻下轻轻嗅着。
嗅这和鲜血、烈火交融的烟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