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昏厥过去。
a国的习俗,火化前由家人执黑伞送最后一程,求护黄泉路平安顺遂,不淋风雨。
楚眠接过黑伞,抬手打开,撑在上方。
一具具遗体从她的伞下经过。
“一路平安。”
她说着。
她低眸,看着这一张又一张前段时间还生龙活虎的脸庞,那时的天宫嘻笑打闹,来时的大巴车上,大家还抢着麦唱歌,张和平的歌咙最好,庞庞扭的身段最搞笑……
现在他们躺在那里,个个面容安祥,睡着一般,再不会抓阄嬉闹,更不会抢麦了。
叶成面容麻木守在蒋笙的遗体前,黑色镜框后的一双眼睛什么情绪都没有,空白至极。
他推着蒋笙的遗体过黑伞,交给里边的工作人员,手抖得不像话。
“一路平安。”
楚眠高举着黑伞,对着底下的人如是说道。
一共说了八声。
到这一步,葬礼便到尾声。
“砰——”
火化间的门重重关上。
楚眠手中的黑伞还高高举着。
鲜血从她的腕处滴下,落在地上,聚成厚厚的一摊。
直到厉天阙走出来,取走她手中的黑伞合上。
葬礼的尾声,家属的哭声也渐止,众人等候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骨灰盒被接连送出来,大家忙上去捧。
“眠姐,葬礼已经结束,你回医院吧。”
樊冰冰一直担忧着楚眠的身体状况,这时急忙说道。
“……”
楚眠听着,有些恍惚。
葬礼结束了么?
结束了啊。
她紧绷的一根弦慢慢松懈下来。
楚眠站在那里看着,平静地看着曾经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变成小小的盒子。
汹涌而来的血腥味直冲喉咙,她伸手按向脖子,一口血自喉间喷出来,眼前的世界瞬间颠倒模糊,双腿发软,整个人往地上栽去。
满地血点子。
“眠姐!”
樊冰冰震惊地睁大眼。
“……”
抱住蒋笙骨灰盒的叶成闻声看来,双手更加发抖。
始终站在旁边的厉天阙一手捞住楚眠的背,将她从横抱起来,直勾勾瞪着她惨白的面容,“妈的,就知道你这女人的话信不过!”
在场的人乱作一团。
厉天阙抱起人就往外走去,楚眠靠在他的怀里,艰难地睁开眼,恍惚地看着男人绷紧的侧脸弧线。
对不起,厉天阙。
又让你担心了。
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她想告诉他,但喉咙里堵着血说不出来,天悬地转的晕眩让她的脑袋很快一片空白,人昏死在他的胸膛前。
比救护车更高级的医疗车就候在殡仪馆里。
厉天阙直接将人抱上车,小心翼翼地放倒下来,换上白大褂的沈医生连忙给楚眠注射一针。
厉天阙恨不得踢他一脚,“你看都不看什么情况就先打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