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眠”字。
密密麻麻、重重叠叠、扭曲空洞。
沾着陈旧的血迹……
“……”
楚眠直直看着上面的刻痕,无法相信地伸手捂住嘴巴,眼中一片骇然。
他清醒过!
这三年,他有清醒过!
他没有像他姐姐一样,在清醒时选择决绝的方式结束生命,而是一遍遍刻她的名字。
三年,整整三年。
他是怎么撑过来的……
血迹是怎么回事?是刻的时候伤的,还是想死又停下……nqiu.
无法停止的猜想形成巨大的痛苦漩涡,瞬间穿透楚眠的身体,让她陷入一片空白。
她想伸手去抚摸那上面的痕迹,可离得近了,怯意让她收回手,人不住地往后退,脚下一软,她整个人狼狈地跌坐到地上。
楚眠抱住自己的膝盖,低下头哭得泣不成声。
原来,这三年,他比谁都痛苦。
他比谁活得都艰难。
她怎么可以忘了,怎么可以再爽他的约……
“小姐,小姐?”
一个佣人从外面寻进来,见楚眠坐在地上愣了下,错愕地看着她。
楚眠伸手抹去脸上的泪,转眸看过去,“怎么了?”
“小姐,晚餐准备好了。”
佣人说道。
“好,我这就下去。”楚眠从地上站起来,声音有些泛哑。
佣人还是一脸奇怪地看着她,楚眠抹了下眼睛,上前将床上的被子整理好,道,“别告诉厉天阙。”
“是,小姐。”
佣人应道,上前想帮忙整理床铺,被楚眠拒绝。
楚眠将被子、枕头全部复到原位,又开启机关将笼子放下,这才往外走去。
她没直接去餐厅,而是找了一个最近的浴室,在里边洗了把脸,镜中的她脸色惨白,水雾湿了发,一双眼睛红得像是滴过血一般。
楚眠看着自己这副德行,忍不住拍拍脸颊,拿出包里的化妆品简单化了个妆,添些气色。
弄完这些,楚眠才深吸一口气,往楼下走去。
厉天阙已经在餐厅里等着,他一派邪气地坐在餐桌前,一手握着手机打电话,一手将筷子转得飞起。
“明天这个时候我要看到这块地的文件摆在我的办公桌上。”
厉天阙冷冷地对着手机那端的人发话,见楚眠走进来,他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一番,眉头拧起来,声音更冷,“搞不定你明天就不用来财团了。”
说完,厉天阙直接挂掉电话,不悦地睨向她,“眼睛怎么红了?哭了?谁给你出难题,那帮财阀还是天宫的人没本事?”
“……”
明明化了妆,却只看到她红了眼。
楚眠笑着走过去,道,“刚刚在阳台上吹了会风,吹得眼睛有点痛。”
“真是这样?”
厉天阙半信半疑。
“我骗你干什么,我现在好歹也是天宫的总裁,背后又有你撑腰,有多少人敢给我出难题?”楚眠耸了耸肩,在他对面坐下来。
“撑腰,你在暗示我什么?”
厉天阙听着忽地按下手中的筷子,一张俊庞隔着餐桌靠近她,眼神直勾勾的,“还化了妆,你果然在暗示。”
“……”
他还真是随时随地能精虫上脑。
楚眠无语地瞪他,“吃饭。”
桌上已经摆上满满一桌的美味佳肴。
厉天阙夹起一块排骨就放进她的碗里,“那你吃饱点,省得晚上没力气。”
“……”
楚眠都不知道该不该吃下这块排骨了,她夹着咬上一口,不错的味觉,只是少了点什么。
她看向厉天阙,“忽然有点想荷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