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厉天阙深深地凝视着她,嗓音低沉磁性,“那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
楚眠看他。
“三年过去了,不见得你想见的人都还活着。”
厉天阙给她先打一剂预防针,省得她开心过度,到那又痛苦。
“我知道。”
她太知道贫民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了,她也知道迟一天去可能就有人失去生命,更知道如果这一次她再不把握住机会重建贫民窟,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楚眠垂下眸,无声地吃着饭。
厉天阙见她这样,以为她是难过贫民窟的人,不禁道,“要是老子和贫民窟那帮人站在两条轨道上,你怎么选?”
“啪——”
楚眠手一颤,筷子从手里滑落,掉在桌面上。
她抬眸,一抹震惊从眼中一闪而逝,有那么一秒,她以为他什么都知道了。
可这看过去,她在他眼里看到吃味,忙笑着道,“好像从我们认识开始,你就一直在和贫民窟较真。”
她都怀疑是不是因为他老是计较她重视贫民窟胜过于他,于是老天爷给她出了这么大一道难题。
“我不能较真?”
厉天阙不悦地道。
楚眠坐在那里,重新拿起筷子看着他笑,心口却像是被人用刀一刀一刀地割着,痛不欲生。
她微笑着,眼睛是弯的,“其实我选过一次了。”
厉天阙看好了,眸子深邃。
“三年前,我根本还没有什么背后组织。”
她淡淡地道。
那一次,她决定去做他的金丝雀,就是准备好什么都不管了。
她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有这么一个组织,说得自己都产生幻想,也许,真的会有这样一个组织替她去完成这件事……
厉天阙坐在她对面,显然也想到三年前那些事,再联合起来一想,他深深地盯着她,嗓音哑了两分,“为什么?”
“你还记得你当时是怎么来找我的吗?”
楚眠看着他,声音轻柔,“你一身落魄,满是污秽伤痕,就那样跪在我面前,手上全是血。”
再回想起那一段,她纵容自己的眼眶湿了下。
“……”
厉天阙直勾勾地盯着她。
她看着他,眼圈发红,仍是一字一字口齿清晰地道,“那时我告诉自己,我欠贫民窟的是一个期待,但欠你的……是一条命。”
她不喜欢做金丝雀,但可以为了他去做。
她知道,她这样的选择是亏欠贫民窟,所以这三年她都不敢去想风岛上又因为时间的流逝死了多少人。
而现在,她再度面临这样的抉择。
厉天阙听着,胸口先是舒畅,但很快,他就发觉她的不对劲,“你怎么了?”
楚眠坐在那里,纤细的手指极力地抓紧手中的筷子,却还是止不住地颤栗。
她抬眸看他,“厉天阙,你抱抱我行吗?”
厉天阙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她面前,刚要伸手,楚眠已经伸出手抱住他的腰,把头埋了过来。
她紧紧靠着他,低着头不让他看到自己眼里难以收拾的狼藉。
那种狼籍名为痛苦、挣扎。
厉天阙站在那里,能感觉她抱上来的手有多用力,提到这件事就这么让她难过?
那到风岛还得了?
他蹙眉,将她的肩膀搂了搂,放低姿态道,“好了,老子不和贫民窟争了,这次一定陪你顺顺利利把人都接出来。”
顺利不了。
真的顺利不了。
“嗯。”
她靠着他点头。
“别难受了,我看看你。”厉天阙欲低下身子。
“别动,我想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