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硬朗,神情威严,很有一代家主的风范。
楚眠穿的一身黑色常服,没有穿孝。
在众人的注视中,她走到中间,捏了三根香点燃,鞠躬,然后走到陆景慧身边跪坐下来,帮忙将冥纸扔到火炉中。
陆景慧看向她,慈爱地笑了笑,“你这两天累了,早点休息。”
“我陪您坐会。”
楚眠淡淡地道,反正她一时半会也睡不着。
陆景慧点点头,机械般地将手中的冥纸扔到火中,忽然道,“陆家似乎专出口是心非的人,当年我对老爷子也是有怨的,觉得他眼里只有陆家,今天才知道他早就后悔了,但他从未说过。”
陆公业的遗言,她自然也听懂了。
那字字句句,并不是在临终骂人,而是后悔。
闻言,楚眠抬眸看她,只见陆景慧的面容被火光映着,眼里的血丝根根明显。
“您也是吗?”
楚眠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陆景慧扔冥纸的动作顿了顿,而后道,“我们这些陆家出身的人没什么家国情怀,一心就想着搅弄a国的风云,挑起财阀乱斗复我族血仇,我也是冲着这个嫁给了厉擎举。”
“……”
楚眠安静地听着。
“嫁给他的那些年里,其实我并未对他多正视过,我只想着和苏锦怡……也就是厉天阙的母亲过招,他以为我都是为了他,很是感动,说要一生一世都对我好。”
陆景慧跪坐在地上缓缓说道,“他当时有多感动,后来知道真相后就有多恨我。”
“我听说,他最后是当着你的面自杀的。”
楚眠道。
“嗯,我睡着了,他就用针一点一点割了自己的脉。”
陆景慧说这话的时候出奇的平静,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看着面前的火。
“您爱上他了。”
楚眠能想象那是一个从利用到爱上的故事,否则,陆景慧不会失意变傻,陆景然也不会不给她治疗,不过是怕她痛苦。
“是啊,我爱他。”
陆景慧坦然地承认,“可直到他死,我都没有告诉过他,我爱他,我不想再管陆家的事了,只想和他好好过后半辈子。”
“为什么不说?”
楚眠不明白。
也许厉擎举等的就是这一句。
“不知道,可能是觉得自己不配,也可能是怕自己说了,他还是用那样痛恨的眼神看我,我接受不了。”陆景慧自嘲地苦笑一声,“你说,我这算不算口是心非?”
一错过便是阴阳相隔。
楚眠听着,沉默,无法多说什么。
“云堂和景然也是一样,他们丢了孩子,嘴上说着一切以陆家为主,可其实都疼得跟丢了魂一样。”
陆景慧说着看她一眼,“我这不是在为景然说话,只是觉得有些真相你应该知道,而景然是不会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