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尾,他都没有发现景然满满一抽屉的抗抑郁药,没有发现景然乱吃药吃出幻觉,没有发现景然对着空气喊宝宝……”
“……”
楚眠听着,忽然想到之前在游轮上时,陆景然手臂上那些深深浅浅的伤痕。
原来她的抑郁症从孩子丢掉就开始了。
楚眠的长睫颤了颤,陆景慧看她,“你会不会觉得我在替景然卖惨?”
楚眠沉默两秒,抬眸认真地注视着她,“如果换作是别人我真会这么觉得,但是您的话我愿意相信。”
陆景慧是陆家第一个无条件护着她的人。
她对陆景慧抵触不起来。
陆景慧听着,眼中露出淡淡的笑意,而后道,“你还是一样可以恨她,毕竟她把你弄丢了是事实,但我不想你误解她。”
“我不恨她。”
楚眠摇了摇头道。
既然她信了陆景慧的这个故事,又怎么还恨得起来。
“景然,你怎么来了?”
旁边有声音响起。
楚眠有些错愕地回头,陆景然正站在不远处,身上披着一件大衣,面容苍白虚弱,一双眼正直直地看着她,眼中起了水雾。
见楚眠看来,陆景然立刻转过脸去。
“景然,你伤势严重,就别跟着守夜了,回去吧。”
陆景慧看过去说道。
楚眠放下手中的冥纸站起来,朝着陆景然走去,沉默地挽过她的手臂。
“……”
陆景然呆呆地看向她,眼睛更红,好几秒后才跟着她往外走去。
比不得灵堂里的温度,外面夜里还是透着刺骨的凉意。
楚眠扶着陆景然往前走去,唇始终抿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
陆景然忽然开口,声音有些哑。
楚眠怔了下,掀眼看她,“知道什么?”
陆景然看向前方,泛红的眸子定了定,才道,“知道他不爱我。”
“……”
“酒招亲上,他喝光所有的酒不是为我,只是因为他心里的那个人不在了,他痛苦之下想一醉方休而已。”
“……”
楚眠听着步子不由得停下来,心口莫名震动,“你知道你还……”
还一头撞向南墙?
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陆景然也跟着停下来,自嘲地低笑一声,“我那时年轻气盛,把自己看得太高,认定了时间还长,迟早能让他心里有我。”
“……”
楚眠是真想象不出来她年轻时竟是这般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