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走着走着忽然倒下,倒在路上,旁边的人吓得纷纷退开,忙不迭地跑走。
楚眠正要往前走,一对穿着中学校服的两个女孩从她面前跑过去。
一人要去扶,一人死死拉住她,“你要干嘛啊,不怕他是贫民窟病毒啊?”
“不能吧,哪会发展得这么快。”
“不许去,走,我们快回家,回去你就把你那些照片、报纸撕了,你说你崇拜谁不好,崇拜楚眠,她就是个傻逼!”
两个女孩拉拉扯扯地从楚眠面前离开。
楚眠的视线从她们身上收回,朝着那倒地的人走去。
周围的人见她过去,都吓得越躲越远,边躲边朝她挥手,“小姐,你赶紧走吧,现在突然倒地的说不定就是有贫民窟病毒啊。”
“……”
楚眠跪坐到地上,将趴在地上的人翻过来,是个中年男人,面若死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摸上男人的脉搏,判断了一下,然后解开男人身上的外套,开始给他做胸外按压。
一下又一下。
男人忽然睁开眼睛,呆了几秒,大喘着气从地上坐起来,见到楚眠便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感激得冲她双手合十,“谢谢你啊,小姐,谢谢。”
楚眠这才注意到他另一只手上拿着一叠厚厚的纸。
纸上的内容她熟悉。
她的照片,一个大叉,一句a国罪人。
见她看过来,中年男人喘着气道,“我正要去开会呢,我们明天要举办一场游行,抵制贫民窟,要不是他们离岛,这天也不会变成这样,小姐,你要不要加入啊?”
说着,中年男人递出一张纸给她。
楚眠跪坐在地上看着上面自己的面容,口罩遮挡住她的表情。
“你真觉得这些都是她的错?”
她淡淡地问道。
“当然啊,这病毒是贫民窟病毒吧,那就是她的错,她不搞什么平等就什么事都没有,为三千个人把a国掀得天翻地覆,她就是罪魁祸首!”
中年男人坐在地上一脸义正言辞地道。
“可重建贫民窟不仅仅是让三千个人获得新生的事,还有他们能在好的环境中一代一代正常传承,还有扭正历史的错误,这本身没有错,不是吗?”
楚眠抬起眸,格外真诚地看向他。
中年男人有些错愕地看着她,见她露在外面的眼睛特别漂亮,只是血丝多得让人心疼。
见他不回答,楚眠又认真地问了一遍,“不是吗?”
中年男人回过神来,“呸”了一声,“小姐,话不是这么说的,她没那本事就别揽那么大的活!做不到就别去做,谁也没求她!现在搞成这样一句轻飘飘的本身没有错就完了?那我们成什么了,为她买单的凯子?”
“……”
“我们又做错了什么?都说资本主义吸血,那他们也不敢像她这样大面积地搞事要人命啊,你看看这大街上,都乱成什么样了。”
“……”
楚眠捏紧手中的纸。
“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小姐?”中年男人问她。
“是,她错了。”
楚眠被说服了,她平静地点点头,“她从一开始就不该以为自己做得到,她太自以为是了。”
她从地上站起来,转身离开。
“小姐,你要不要加入我们明天的游行啊?”
中年男人坐在地上愕然地看着她的背影。
楚眠一步步走向中央的雕像,看着上面天使的大翅膀。
周围的高楼大厦高速地旋转,所有的灯光都模糊成一片。
须臾。
所有的一切碎成无数块掉落下来,连灯光都变得支离破碎。
一如她此刻崩塌坠毁的信念。
楚眠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