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暗得连星星都少了好些。
一个小时后,总统府的灯光亮了起来,娱乐室里,孟墅抱着枫木的桌球球杆摇摇晃晃地站在水晶大灯下方,眼皮坠得睁都睁不开。
一身烟草灰睡衣的唐瑾辰直接瘫在了旁边的一张椅子上,仰着头闭着眼,垂下的手上拎着眼镜,呵欠连天。
整个娱乐室里都充斥着昏昏欲睡的靡靡之气。
唯有某人。
厉天阙站在球桌边缘,看了一眼桌上码得整整齐齐的桌球缓缓俯下身,双眸深邃无波,手下一推,一杆入洞。
桌上的球一个接一个被推进洞里。
厉天阙直起身来,收起球杆,冷眼看向旁边,手中的球杆直接掷出去。
一杆砸两人。
唐瑾辰猛地坐起,费力地睁开双眼,忧心忡忡,“又怎么了?疫苗不是进展很顺利么?”
孟墅则猛地睁开双眼,抱住球杆冲着洗手间的方向用力鼓掌,“好球!厉总厉害!厉总无敌!”
“……”
厉天阙靠着球桌,目光凉凉地看着他们两个。
一股寒意在娱乐室里游走开来。
唐瑾辰和孟墅对视一眼,渐渐有了点清醒的意思,他站起来看一眼球桌,“不错,好球。”
“……”
厉天阙冷冷地看着他。
唐瑾辰无奈地靠到球桌上,“一个百年前的血案就查得你有老婆不能抱,这楚眠要是哪天想改行做刑警了,你还不得孤寡到白头?”
闻言,厉天阙冷笑一声,单手抄起桌上的一个球。
“当我在说梦话。”
唐瑾辰白了脸,果断选择闭嘴。
“厉总,我给你重新码球。”
孟墅讨好地凑上来,拿出球重新在桌上排列。
“叩叩。”
门被敲了两声。
换了一身衣服的樊冰冰端着三杯热牛奶糕站在门口,“我过来给你们送点吃的。”
唐瑾辰回头,人顿时清醒了,皱着眉快步走过去,伸手接过托盘,“把你吵醒了?”
“我今晚睡得浅。”
樊冰冰道。
“赶紧回去睡,这里不用你。”
唐瑾辰把托盘放到一旁,抬起双手将她的一头长发拨到耳后,动作亲昵地在她耳朵上捏了捏,微哑的嗓音带着维护与宠溺,“你先睡,知道么?”
樊冰冰由着他的小动作,顺从地点点头,转身离开。
唐瑾辰站在那里看着她离开远去,才端着托盘回头。
一转头,厉天阙慵懒地靠坐在桌沿,一双眼幽深地盯着他,而本来在码球的孟墅动作已经停顿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瞳孔都在散播着震惊。
“你们……假戏真做了?睡一起了?”
孟墅不敢相信,上次钓鱼不是分得还挺开?怎么这次就先睡了?
唐瑾辰的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带着些许的得意,“哎,何来人间惊鸿客,只是尘世一俗人。”
“……”
孟墅默,怎么还拽上文了。
“没睡一起。”
厉天阙一桶凉水泼下来。
孟墅疑惑转头,厉天阙站到一旁,俯下身又是一杆进洞,低沉的嗓音透着凉薄,“睡得浅的话,早在你起床时就醒了,哪会现在才把牛奶送过来。”
真能装,还拽文。
孟墅恍然大悟,“对啊,我就说哪里有点不对劲。”
唐瑾辰还没装几秒钟就被拆穿了个彻底,他咬了咬牙,“合法夫妻,有些事是迟早的,我不急。”
起码现在人愿意给他摸摸头发,摸摸耳朵了。
“……”
您这语气也不像是不急。
孟墅默默看他,努力憋笑。
厉天阙又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