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我吃零食,我不吃了,我以后一日三餐都听他的,他应该会缓和一些吧?”
早知道厉天阙会这样,她绝对一包零食都不碰。
“这不是零食的事。”
沈医生见她如临大敌的样子,摇了摇头,“小姐,关心则乱,你自己得先镇定下来。”
“好,你说。”
楚眠翻着文件中的案例,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顺一些。
“其实你对于孕期的心态非常良好,我看过那些零食,的确都可以吃,小姐怀过小懒,我相信你比任何人都知道怎么控这个量。”
“可是厉天阙不相信我。”
楚眠轻叹一声。
她记得她怀小懒的时候,还在忙,每次都是荷妈催着她吃,这一次怀孕,就好像要把上一次没吃到的都吃回来一样。
她对于食物的需求确实超过了没怀孕的时候,但她有分寸,可厉天阙不相信,越是逼她戒口,她就越是想吃,这是个恶性循环。
“所以,真正要改变的其实是厉总。”
沈医生告诉她这里边真正的重点,“你妥协是没有用的,而是要他自己把这份焦虑给放开了才行。”
“那怎么才能帮他放开?”
楚眠问道。
“呃……”
说到这里,沈医生有些难以启齿地摸摸鼻子,“一般这种呢我们都是建议身边人多关注患者,让患者感受到被爱、被关怀、被体谅,帮助他度过一些突如其来的焦虑时刻……”
“为什么要说一般这种?”
楚眠不解。
沈医生很是尴尬,“总觉得这些词套在厉总身上感觉有点怪。”
厉天阙是什么人呐,襁褓里被赶出大家族,遭仆人欺负殴打,遭亲姐自尽,踩着荆棘丛走过来的大佬,要给大佬爱……这就真的……
楚眠看着沈医生,眉头微蹙,她突然就想起婚礼前的一晚,陆景然在她耳边说的话。
不管是沈医生还是旁人,都觉得厉天阙是一方不可倾塌的天,天立于众人之上,怎么可能脆弱。
可事实上,他从来都不是坚不可摧。
他在意的很少,因此,拥有的也太少,越少,人就越执着,执着到……生了病。
“我明白了。”
楚眠说道。
“只要平稳度过这个孕期,孩子健健康康地出生,那厉总就能彻底好了。”
“……”
还有那么多个月,越到后期,怕是厉天阙会越焦虑。
“哦,对了。”沈医生正色道,“还有一点,万万不能再让厉总接触那些骇人听闻的新闻了,这会加剧他的焦虑情绪。”
闻言,楚眠的目光一点点沉淀下来。
懂了。
……
新风岛楚宫路上有一座富丽堂皇的海边酒店,海水涨上沙滩,阳光落在酒店的玻璃下,反射出璀璨的光。
一部部黑色轿车驶进绿荫大道,停在喷泉池前。
守在酒店门口的门童见状立刻招呼了同事朝车子跑去,低头,开门。
几个保镖率先下车。
楚眠也弯腰下了车,脚上踩的是一双平底靴,身上的奶咖色长裙衬得肌肤雪白,是孕期的单独设计款,无名指上的结婚戒指闪耀无比。
在新风岛,无人不识楚眠。
门童们当即变了脸色,恭敬地低头,“厉太太好。”
楚眠点点头,面容清冷,抬起腿就往里走去,保镖们连忙跟上,不一会儿,四个经理也冲了出来,陪在楚眠身边,“真是太失礼了,厉太太大驾光临,我们什么准备都没有。”
“不用紧张,我只是来找人。”
楚眠淡淡地道。
四个经理往后瞄了一眼一连串的保镖,不是砸场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