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懵懂青春期(2 / 3)

他胆小,脱掉外面的红色灯芯绒上衣,递给小西,往手心上吐了两下,麻利地爬了上去,爬到顶端,也学着小西,两腿夹住铁杆儿,挥手喊小西,小西喘了口粗气,手上的衣服有一股好闻的奶味儿,他吸一下鼻子,叫金枝下来,金枝顺着铁杆,一下一下地往下滑,到了地上还双眼紧闭,小西哈哈大笑,刚才被金枝嘲笑时的狼狈劲儿一扫而光。

天黑下来,金枝叫小西等她,她要去一趟厕所,刚才的一阵剧烈运动,身上热热地,脸上发烫,见周围没人,她趴着小西的耳朵悄悄地说“我刚才好像尿裤子了,你别跟着。”小西也要去,他大咧咧地脱掉上衣,露出里面的长袖海军衫,对金枝说“我刚才爬杆儿好像也尿裤子了。”话刚出口,觉得不对劲儿,看石金枝已经跑进女厕所了。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跑进了男厕所。

两个人刚走出校园的大门,停电了,路上黑漆漆的,污浊的空气中夹杂着煤烟子、柴草的烟和马车走过留下的马粪的味道,手扶拖拉机的灯光忽明忽暗;金枝悄悄地拉上小西的手,她从来没在晚上出来,妈妈像老母鸡一样的看着她,天一黑,就不许她出门。无论冬夏,今晚是因为没有作业本,加上她说跟陆小西一起,妈妈才放她出来。金枝的手温热,叫小西想起了付姗,付姗的手柔弱无骨,还凉凉的,金枝的手不一样,粗壮有力,抓得他几次想甩掉,看金枝害怕的样子又不忍心,都是自己张罗玩儿一会儿,不然早到家了。

每次晚上回来走到家门口,小西都能看到悦来客栈看门的小屋里亮着煤油灯,今天却是黑黑的没有一丝光,小西想起来,大车店已经关门不干了。走到客栈木门前,小西该往南走,金枝该往北走,这时金枝妈走了过来,见女儿和小西一起回来,嘟囔了一句,拉着金枝的手走了,小西摸黑拉开外屋门,迎头看到妈妈划亮手里的一根火柴举着,他伸手拉了一下妈妈的衣襟,妈妈低下头,把耳朵贴着小西的嘴,小西不好意思地小声说“妈,我刚才在学校玩爬杆儿,好像尿了,还黏黏的。”小西妈拉开他裤子的松紧带,另一只手伸进裤衩里摸了一下,拍了小西的头一下,说了声“没事,脱下来一会儿给你洗洗。”

脱掉衣服,小西把裤衩丢给妈妈就想上炕,被妈妈拉住“等一会儿,洗洗在上炕。”小西妈点着蜡头儿,放在凳子上,拿起暖壶往洗脸盆倒一些热水,用手试试,转身去外屋舀了半瓢凉水,才把小西拉过来面对面站着用手撩水,然后蹲下伸手帮小西洗。

陆小西上炕钻进被窝,感觉身上暖和一些,妈妈吹灭蜡头,不好闻的蜡油子的味道让陆小西蒙上被子,姐姐小南嘀咕了一句,翻身把后背冲着小西,小西知道是把姐姐吵醒了,屏住呼吸,不敢在惊动姐姐,刚才在学校,连跑带玩,这时候才觉得有些累,盯着窗帘透过来外面老杨树摇晃的树枝影子,一会儿工夫睡意上来,打了两个哈欠,沉沉睡去。

早晨起来,妈妈做的是用头一天晚上剩的大碴子,加上土豆块儿炖在一起的“合合饭”(读音huohuo饭),从小西记事时这种饭就没断过,剩饭剩菜怕坏了,就合到一起煮,七十年代,无论家里穷富,都吃过这种饭。小南吃了小半碗饭,就催着小西一起上学,嘴上催着,眼睛却不正眼看他,小西跳下炕,提着书包随小南出了家门。

仿佛一夜间,杨树的叶子黄了,微风吹过,树叶子随风落下。因为出来的早,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小西边走边捡路边的杨树叶,专门捡那种叶大梗粗的,秋风起,黄叶落,正是小伙伴们玩“勒马”的时候。“勒马”用的东西就是杨树梗,这树梗也叫“马”,为了能赢对手,都是准备好多树梗的,玩之前需要做准备,捡回来的树叶得找地方晒着,等数梗有点儿发黑,水份没了,再把叶子撸掉,光剩下梗,有时候着急玩儿,也把树梗放到鞋里,用脚踩着,这样树梗的水份就没的快,玩的时候是没人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