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次年秋闱之后,不管檀世超是否能够中举,都先给二人把婚事办了。
那一年秋天,檀世超离开梅花坞参加秋闱,从此再未回来。
“我们知道他中了举,我爹高兴得病都好了一半,然而全家人等啊等,一直没等到他回来。
半个月以后,我才收到他托人送来的一封信,说是原本他立刻就要动身归家与我完婚的,但是同行的几个友人非得说是回家成亲会耽搁来年春闱,把他灌醉带走了。
盘缠来之不易,他不想浪费钱,更想给我一个热闹的婚礼,让从前看不起他,嘲笑我们的那些人哑口无言。他让我等他考中进士,授官之后再回来娶我……”
梅姨娘说到这里,反而更加平静了“当然,最后他确确实实中了进士,但也没有回来。我爹病情日渐加重,心里却一直想着这件事,几次使人送信入京,都没找到人,更没有收到任何音讯。”
情况很明白,檀世超悔婚了。
梅姨娘倒也没多作不切实际的痴心妄想,家中父亲老病,没有男丁支撑门面,她再不有所行动,就会被人吃得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于是她脱去华服长裙,挽起袖子下了工坊,跟着匠人一起拿着刻刀学习雕版,学习套印售卖花笺。然而这世道对女子太不友好,她虽拼命支撑,梅花坞仍然日渐衰微。
梅茂丁只剩一口气吊着,既心疼担忧女儿,又恨两个徒弟白眼狼,日夜咒骂不休,脾气怪诞。
那一年的年三十夜,梅家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因为梅茂丁快不行了,几个年轻些的姨娘已经坐不住,心生二意。
梅姨娘不但忙着操持过年的事,还要防着姨娘和家仆往外顺东西,更要防止虎视眈眈的远房亲戚上门闹事,真正身心疲惫。
到了祭祖之时,久未露面的江福生突然出现了。他与从前大不相同,穿戴华丽,只眉宇之间多了一层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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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一会儿,原因是娃娃生病流鼻血,一夜闹腾,作者菌还同时遭遇姨妈痛,实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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