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意识到什么,唇角,缓缓勾起,嘲弄又绝望。
呵呵,命运真是喜欢跟她开玩笑。
她竟然,有了孩子。
在最不该的时间,在最错误的时间,她有了孩子,纪深爵的孩子。
冲进来的纪深爵,大口喘息着,目光发直的看着她身下的那一大滩鲜红血迹,愣住了“欢哥……”
言欢转头,看向他,对他浅浅的弯了弯唇角,柔和又狠厉,“纪深爵,现在,你满意了吗?”
“欢哥……医生……医生!”这一刻,纪深爵彻底慌了。
言欢被推进手术室时,人是清醒着的,她睁着眼看着头顶上方白花花的刺眼灯光,觉得无比痛快。
因为她在纪深爵的眼睛里,看见了悔恨、懊恼和种种复杂情绪。
可这样的报复,又算什么,不过是利息而已。
躺在手术台上,言欢告诉自己,为纪深爵流产,这是她毕生所做的最愚蠢的事情。
现在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她活该。
是,她活该。
她告诉自己言欢,记住这疼,你要加倍百倍的还回去!
……
两个小时后。
言欢手术室的医生走出来,摘掉口罩,对纪深爵说“纪总,很抱歉,言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没保住……流产了。”
纪深爵颓然的坐在那里,低着头,声音沙哑的问“多大了?”
医生愣了一下,没理解过来,“啊?”
“我是问,孩子多大了。”
“四、四周……”
纪深爵伸手,用力抹了一把脸,深吸了口气,可胸口仿佛压着一块千斤重的石头,怎么也透不过气来。
四周,四周。
那是他刚囚禁她的时候,那时她与陆琛发生关系,他丧失理智,恨得将她关在阁楼里,做了很多伤害她的事,身体上的,心理上的,都有。
将她当做发泄工具那般对待,有一两次,见了红,他没有在意,只以为是太用力。
可现在想来,也许那时,是言欢腹中的孩子在求救。
他真该死,真的,该死。
“纪总?”医生试探性的叫他。
纪深爵面如死灰,问“大人怎么样?”
医生道“大人因为流产身体很虚,虽然没什么生命危险,但需要住院静养。”
纪深爵机械的点点头,声音喑哑至极“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那夜,纪深爵坐在言欢的病房外,一整夜,没离开过半步。
窗外,下着瓢泼大雨,仿佛要将整个北城都冲垮。
纪深爵真想,这场大雨,把他也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