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叶桔成功进入监察院,月绾尘功不可没,既是她开口了,尚书令欣然应下。
流砚和尚书令没有私下见过面,他本以为是什么不能直言的私事,可尚书令一开口就谈到了黎王一事。
“老夫知道不该左右圣上的心思,可是有些话,就算圣上不愿意听,老夫也是要讲。
先帝成材的子嗣不多,算到现在也不过就是圣上、肃王、黎王、端王和远走苏扬的慕王。
肃王已经离世,端王又长长久久地留在了西疆,圣上身边的兄弟可以助他一臂之力的竟只剩一个慕王。
这些原本是皇家之难,可看在外人眼中,便成了圣上刻意排除异已。
假若黎王再因为此事丢掉性命,那几乎就是坐实了圣上容不下兄弟的传言。”
流砚静静地听着,不曾反驳,只因他心知尚书令所言一点不夸张,正是如今的局面。
“叶大人所言甚是,所以,大人是希望我可以劝劝陛下?”
“这事情不能让流砚大人一个人出面,对圣上不必隐瞒,这就是老夫所想。
经由大人之口,也是不想再传入第三人的耳朵,免得生事。”
尚书令这话句句恳切,确实没有什么可以细究的地方,流砚也就点了点头,“请叶大人放心,我会把话带到。”
流砚不耽误,回了宫就同璋帝讲了这些,他精神紧绷着,等着璋帝怒火冲天。
可有意思的是,璋帝只问了流砚一句话,“这事是叶晏让你同朕讲的?”
“是,尚书令一心为陛下,请陛下莫要生气。”
结果璋帝忽然笑了一声,“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只是为了保住黎王的命……
到底是为了朕的名声,还是想要借机试探朕的心思……”
流砚越听越糊涂,他觉着尚书令为人端方,怎么在璋帝的口中,尚书令变成了心机小人!
“陛下,尚书令是您亲自看中的人选……”
流砚想要为尚书令解释一番,却在璋帝抬手的那一刻闭上了嘴。
“既是她想让黎王活下来,那朕就应下她这个请求,左右玉家也翻不起风浪了。”
璋帝说的确实是“她”,而不是“他”,只因流砚的话一出口,璋帝就想到了月绾尘,也只有月绾尘,会用这般迂回曲折的法子提醒自己。
“流砚,你去大理寺,传朕的旨意,不要对黎王用刑,朕要让朕的好二哥,活着走出宣华。”
璋帝让流砚去传口谕,自然月绾尘也能得知消息,她不由得感叹一声,“到头来,我还是没有保住黎王的性命。”
最后提审黎王那一次,他已现颓废之相,同几日前那张扬跋扈的样子判若两人,又急着说出自己的罪过,便令月绾尘心中有数了。
想来黎王是受到了威胁,倘或再不认,那最终会有性命之危的恐怕就是惠太妃。
月绾尘暗中叫人调查了一番,果真有陌生面孔私下和黎王见过面,没有说几句话,黎王就萎靡了。
大理寺不是什么人来人往的街市,那陌生面孔到底从何而来,稍加思考也就不言而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