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仲棋热血的时候,没有半分的懊悔,唯独,畅快。
哈
死的好
她就像被丢在角落吊在锁链上等死的小兽,无人问津。
想当然耳,都御史忙着哭丧压根没有心情来审理,大理寺呢,不敢不能更无人做主。
踏、踏、踏。
昏暗的牢狱中,终于有细微的脚步声传来,从阴暗的角落带出半寸火光摇曳,一双精巧不染尘的绣花鞋落在眼底,陆以蘅的目光缓缓往上,白衣白服一身素缟,她晃了晃头想将脑中的混沌驱逐,印入眼帘的是一双泛红哭肿了的眼睛,哀伤与仇恨一并滋生。
程敏。
失去了丈夫的她悲痛万分。
“陆、以、蘅。”女人盯着眼前不得动弹的囚犯从齿间迸出字眼,她满身的血色中有多少是程仲棋的呢,程敏只觉得恶心厌恨,突得她双目怒睁,好似有那么一瞬察觉阶下囚的唇角不经意的扯动两分,她在笑,在嘲笑,“你笑什么”
程敏卯在脑中的怒火被点燃,她袖中指甲掐成了拳头。
陆以蘅不说话,低下了头去懒看她一眼。
程敏恼羞直觉自己被一个阶下囚侮辱轻贱了,她袖口翻飞,突得金光一闪,鞭风直劈下来,“啪”的,狠狠抽在了陆以蘅身上,血痕淋淋带着刺骨的椎痛渗进四肢百骸。
陆以蘅倒抽口气,鞭上早就浸满了盐水,顺着伤口密布,每一寸都好像被千万蚂蚁啃噬痛不欲生,而那九节金鞭也极是眼熟,可不就是明玥小公主时常带在身边最喜欢的玩意儿。
呵陆家遭了罪,什么样的跳梁小丑都来落井下石,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她并不觉得意外反而更坦然受之。
程敏拧着嘴角欺上身来,几乎是贴在陆以蘅的耳边,她嗅到血腥味感觉到跟前人不由自主因为疼痛带起的颤栗,她无能反抗只能任由折磨“我今儿个来不问罪不审理,是来寻痛快的”她从嗓子里掐出恶意,退身时鞭风如同迅雷,啪啪卯足了力道,直要将最痛苦的折磨都抽打在陆以蘅的身上,要她尝一尝自己失去丈夫的绝望和哀痛
陆以蘅闷声咬着牙,浑身上下血迹斑驳偏是不发出半字呻吟。
“好硬的一张嘴,”程敏一折长鞭抬起陆以蘅满是伤痕的脸,“只是不知道你那个小贱婢是不是也这般硬骨头。”她眼底的寒光叫人发虚,花奴因为在国公府冲撞了程仲棋被一并押回了都察院中,程敏的嘴角抽了抽看起来面目可憎,想要捏死个丫鬟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啐,陆以蘅闻言突地从口中吐出口唾沫溅在程敏的脸上“你敢”她哑着声凝着气息从嗓子里咬牙碾出你若是敢动她一寸,我便要你还十丈
“啪”,响亮的耳光直将陆以蘅的脸打偏了过去,程敏嫌恶的擦着脸上带着腥味的唾沫,原本美艳的脸庞狰狞又丑恶,别说一个奴才,就是现在让她拿起刀子杀了陆以蘅都不能泄去心头的恨意。
那姑娘却倔强的不依不挠,明明狼狈不堪无能为力,可双眼从幽暗中透出的明澄似雪就像她骨子里支撑着的那口傲意嶙峋,叫人忍不住心头咯噔自泯心虚,程敏不喜欢这般不会讨饶的眼神。
“来人”她磨着后槽牙,陆以蘅死鸭子嘴硬不过是僵着一股子气的逞强,不见棺材不落泪罢了,“挖了她的眼睛。”
越是漂亮,越是生厌
狱卒闻言面面相觑“这程小姐”陆以蘅如今是重犯,要打要骂不相干,可要是整的缺胳膊少腿不小心一命呜呼了,那就是大理寺看守失责,怪罪下来便是他们几个狱卒的小命不保。
“狗奴才”程敏看出了他们的胆怯,一把抢过狱卒手中的尖刀就朝着那双不避不躲的眼睛刺去。
喀。
刀锋凛冽尖锐,就在要刺入陆以蘅面庞的那瞬,程敏的手腕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