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徒儿,还不快去面壁思过。”当师父的,还在等你这“修行”结束。
明湛一听心里突就乐开了花,陆以蘅是个不喜欢将所思所想坦诚表达在言辞上的人,她说出口的,就是真心实意。
小将军打从心眼里认真的收下他这个徒儿了
明湛手舞足蹈又觉自己太过失态忙轻咳一声掩饰,换上一本正经的表情转过鞋跟。
夜风摇影吹落梅花二三。
陆以蘅回魏国公府才至半道就洋洋洒洒的下起了雪,闭市晚的小贩行色匆匆擦肩而过,鹅毛大雪降在发髻、眼睫、鼻尖,她不慌不忙反成了盛京雪夜中最悠哉的身影。
一路行来寂寂昏冥。
突地,有抹光晕绽在眼帘,幽闭小巷中的光影隐约闪烁,陆以蘅怔了怔神,竟是青鸢倚着国公府大门打瞌睡。
她心疼又感动的上前去折下清水灯,丫鬟被惊醒了,睡眼惺忪“小姐,您怎么这个时辰才回来”
陆以蘅揽她进屋“在宫里看了场大戏。”
“大戏”青鸢一下子就清醒兴奋了,“是拜月亭还是救风尘啊”她也喜欢听戏,只是入宫后就在也没了机会,说着小丫鬟还翘着兰花指走了个小碎步。
陆以蘅哑然失笑“鸿门宴。”
青鸢愕然捂嘴就追着自家小姐把午后的事都打听了个清楚,她还挺义愤填膺的“小姐以后还是少去后宫走动,否则改明儿,谁家娘娘窗台的花盆跌碎了还得怪您晦气呢。”
听听,这是真理。
青鸢在内务府的时候宫廷小八卦听多了,深宫娇宠们怎么阴阳怪气指桑骂槐的安罪名她一清二楚,小公主生个孩子见了红还地逮个“罪魁祸首”怪在陆家小姐身上,岂有这等道理。
小丫鬟唠唠叨叨的,然还是眉飞色舞的“毕竟是喜事,秦大人得知可要高兴坏了,”她见陆以蘅进了内堂,忙将新炭重新添进暖炉中,顺手替她解下披风,肩头已堆积了薄薄的雪花层,“今晚上的大雪看来不会停呢,小姐可要多添条锦被”青鸢跟个小管家似的,吃穿住行冷一分热一分都掐算的准。
“不必,你去歇着便好。”陆以蘅打发,青鸢来后黑眼圈只多不少。
眼见丫鬟转过拐角入了房,她吹熄了烛火却懒上床榻,反而抱着锦被轻裘和衣滚进了长椅窝了个舒服姿势。
不知为何,像是养成了个不善的习惯。
只喜欢这般拥挤在小小长椅上,好像才能保有凤小王爷几次三番带给她的温暖和安全,今儿个的乌烟瘴气的确叫她困顿疲乏,屋外大雪罗下扑朔声令人昏昏欲睡,熏香烟袅朦胧间,她只觉得被一团温软裹挟,像带着三分雪后清湛的桃花香。
令人沉醉不愿醒。
这一觉睡的难得沉稳香甜,她听到耳边不断叽喳的翠雀鸟鸣才悠悠转醒,四周天光大亮,她裹着狐裘下意识的翻了个身,心头一咯噔差点忘记自己是睡在椅上却没有意料中的跌落感,陆以蘅神志“噌”惊醒,几乎是蹦跳起来,才愕然发现
她不在魏国公府中。
或者说,她压根不是睡在堂屋内。
这是一个小帐篷,铺着厚厚的羊绒毯镶着金边绣花,同样有暖炉熏香,帐篷一角堆着漫漫书卷,对,书卷上正有只黑猫儿蜷缩着打瞌睡,陆以蘅有那么一瞬以为自己还在睡梦中,她狠狠掐了把胳膊,疼的呲牙咧嘴。
偶有两缕的寒风透过帐篷钻入,带着霜雪气息也带着山间鸟鸣,这里
这里,分明是玉璋山
陆以蘅倒抽一口凉气,她夜半三更叫人给“劫”来了玉璋山里
还有谁能这么大胆,普天之下也只有一人
“可有念想本王”外头突得落进带着万年松香气息的问话,陆以蘅不用猜也知道,雪霁初晴下那五彩雀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