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起来,便是十头牛也拉不住。
岳池手中落出个景蓝鎏金的小药罐子,陆以蘅愣了愣顿时明了,在泗水,她见过。
“陆小姐,忍一忍。”岳池蹲下身将她的裤腿裙摆都掀起。
陆以蘅咬牙闭眼。
女人手中乍现烧灼过的刀片在她膝盖血肉模糊处狠狠一挑,皮肉都给翻了出来血流如注,可以听到陆以蘅闷声吃痛的促喘,唇角都磕出了血渍,鎏金瓶仲淌出赤红带着浓烈腥味的药汁。
伤口火辣灼烧,陆以蘅憷的浑身痉挛。
她知道这是什么,狡狸的内脏打碎成汁兼兰石叶煎熬是用来调理祛除熄延残毒的良药,当初在泗水的时候凤明邪亲手调制过。
陆以蘅松开唇瓣,额头满是虚汗,脸色更是煞白一层“狡狸在大晏稀少几乎未曾见过,独渊海尚可捕捉,其内脏泡酒可保存五十年以上,我听说,二十三年前,渊海渔民曾偶遇迷路的北戎老可汗,曾将狡狸赠与他治病。”
岳池的手顿了顿忙将药罐子盖起来。
“王爷身在泗水又为何会有这熄延解药,哪怕给他十天半个月,也绝不可能来回渊海,”陆以蘅的指尖抓着被褥轻轻挪动了身体,“他早有准备是不是。”
若不是身边早就有了这解药,岂敢动用熄延虫。
陆以蘅的话令岳池的脸色刹变,这姑娘聪慧机敏,你便是露出一点马脚破绽她也能轻而易举将前因后果联系起来。
“人人都说王爷多情,偏只有东亭,说他狠心无情。”岳池背过身去,不知是不是想起了那个总像个木头一样不动声色的护卫,连声音也因此颤抖,她抬手擦拭眼角,每个人都以为懂凤小王爷,可到头来,那个逼不得已背叛你的刀剑相向者,却是这世上最懂你之人,“陆小姐,你莫要怨他,恨他。”
凤明邪说过,元妃并不是谋害陆以蘅的罪魁祸首,他在那片胭脂琳琅地里扣下了娇柔妃子的细腕嘘,本王知道,不是你不是元妃,那是谁,呼之欲出,为了陷害逼死那个女人的局是凤明邪布下。
熄延是他所置,陆以蘅的这条腿险些就要毁在那个男人手里。
陆家姑娘吸了吸有些发酸的鼻尖,似答非所问“陆贺年的十年旧案牵连了数多人,他们并无私心却不见有良善结果,我曾经为自己不值,”死了的、活着的、缄口不谈者、远走天涯者,而陆以蘅怀着雄心壮志来到盛京城闯下了一片天地却突然之间发现,这个世界从来未曾变过,“后来,为他不值。”
他是谁。
凤阳王爷。
将自己埋在一个不得不圆的谎言中,在所有的谈笑风生里,效忠明家、提防明家,稍有不慎,便满手血腥。
可是,他注定是个罪人。
你若是问陆以蘅,有没有恼过,有没有怨过有。
但是,你很他吗。
无法憎、无法恨,他也曾经百转千回人憔悴,不过是想用自己的方式,来到陆以蘅的身边,爱一个人并非无止境包容一切,而是,你懂了他的无能为力,也懂了他的逼不得已。
为他不值,仅仅因为,凤小王爷值得一个更好的天下来相衬。
岳池眼眶一红,明明这姑娘没说什么感天动地的话,可是从那眼神中却能如此分明的感受到可望不可及的倾慕和信任。
真好,似是磕磕绊绊之下,他们还保有着最初的坦诚和钟情,难能可贵。
“王爷现在何处”陆以蘅缓过神来这才觉得身上的伤药都开始发挥了功效,半个身子麻痹不说,连神志都有些恍惚。
岳池替她将被褥盖上“盛京城里还能控制,可城外乱成了麻花汤,天子一朝驾崩,百姓慌、文武慌,各地的军营更是慌,明琛这么多年下来在军中有着极好的威信,如今出了大事,各地效忠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