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朝廷命官,岂可躲在自己家中避祸,想一想江大人,想一想顾先生,还有守在这里没有退缩回去的所有官兵和衙役。”她拍拍陆婉瑜的手背,现在时疫当头,盛京城的百姓还没有倒下,他们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商贾们通过银坊流通也想尽一切办法在外省筹措粮草和药材盛京城应该有为这样的百姓而感到骄傲,好人难做,只求无愧于心。
陆婉瑜柳眉轻蹙就有些温山软水的愁绪萦绕不休,她知道自己劝不住陆以蘅只得嘱咐她万事小心,临走还频频回首“我还在等你回家呢。”
陆以蘅抿唇重重点头。
陆婉瑜轻叹口气掀起帐帘就恰好撞到了正要进来的江维航,她虽然不认得江大人,但看这绣着鹤羽金丝的官服也知是位朝廷要员,如今还肯不辞辛劳、不畏时疫忙碌于前线者皆是这盛京城的楷模与英雄。
陆三小姐眉眼温柔,忙俯身轻道“您辛苦了。”
江维航一愣,女人的声音柔软的就好像一只乖顺的兔儿,叫人忍不住多瞧两眼,一瞧又心底里带着些许不明的跳动,他心头微微一颤“她是”
“我三姐。”陆以蘅头也没抬。
“陆婉瑜”难怪,早就听闻陆三小姐名门闺秀、知书达理,饶是愁眉低头都觉风情万种,江维航错愕的紧,忍不住回头才惊觉营帐外那娇柔的身影早就失了踪,不免有些失落。
“江大人有事”陆以蘅还没瞧出端倪,只见他若有所思便问道。
江维航轻咳回神,他下朝就被皇帝老儿逮着询问城中情况,御书房中的战战兢兢到现在还能体会,这不一出宫就匆匆忙忙来了城门前。
“本官倒是有一件奇事,”江维航伸手揉了揉发酸的鼻梁侧,疲累之态尽显可哪有闲心安然休憩,“今日早朝有几位大人劝谏天子该携后宫和皇家女眷出城一避,待盛京城这时疫过去再回王都。”
陆以蘅怔愣,眉目一敛,脸色都变了“荒谬”她脱口怒道。
“本官也觉得好笑。”江大人淡然道,只是这会儿多了几分讪意嘲弄,这叫什么有事儿了就撒腿跑,没事儿了就回来作威作福狗屁,若是陛下连王城都可以丢,那还能以何信服于天下百姓。
“这是天灾人祸,既非战乱又非存亡,天子若贪生怕死携带家眷弃城而逃留下一群无家可归的百姓尸横遍野,那还是个明君所为吗”陆以蘅冷笑,“愚不可及。”提出这等谄媚讨好建议的人才应该被拖出午门斩首示众以安民心。
江大人抹抹小胡茬哈地喝笑,也是万般无奈、苦中冷嘲。
“猪脑子就不提了,任宰辅那是当朝第一个反对的,老头子义愤填膺已经将人骂的是狗血淋头。”说什么你不要脸面,难道连皇家的脸都不要了吗,天子放弃王都、抛弃子民,我大晏朝自开国来都没有这等折辱皇家之事,你要天下人如何看待自己的君王
“任大人撇开德行,起码是个勤政爱民的官。”陆以蘅实事求是,有一说一。
“怎么,陆小姐还质疑任大人的德行操守问题”江维航本也不是个喜欢嚼舌根的,他索性抓了一把草药帮衬着揉捻成丸,这江大人不摆官威也不冷眼附和时,还挺亲民。
“若是一身正气两袖清风,何惧旁人流言蜚语,这个世道,虽清者自清是过誉了,但人正总不怕影子斜。”
“话是好听,可不是为人之道,也不是为臣之道。”江维航与陆以蘅好像因为这场疫情衍生出了奇怪的情谊,他挺欣赏这个陆家丫头,不光是因为她性子豪爽、处事果决,更难能可贵还玲珑心思,只是这一腔的热诚和骨气有时候会碍了平步青云的路,江维航唾弃可不代表他不钦佩。
毕竟为官之道,因人而异有人求权,有人求财,有人求的是江山社稷、百姓安宁,喏那些心胸开阔,怀有山河湖海的人,江维航的确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