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撤兵,不管你多不甘心多不情愿都得回头,可陆贺年呢,偏偏置若罔闻、好大喜功,为了自己一时意气反送上了八万将士的性命,是不是落人口舌引人怀疑你魏国公居心叵测
朝中人多有诟病,这无可厚非,你怨不得他们对魏国公府报有怀疑轻蔑,怨不得别人心存芥蒂,更怨不得那些死者的亲属对你厌恶嫌憎。
谁不想自己的家人意气而去,平安而归,本可以避免的战乱却因为得陆贺年的一意孤行毁了,哪怕九五之尊给他盖上欺君罔上的罪名,他也得担着。
陆以蘅的眼神动了动,她对当年的旧事了解的并不多,甚至身在盛京城才能感受到那些敌意和目光,想要从别人的口中套出陆贺年三个字都举步维艰,她的指腹不动声色的摩挲着茶盏,温热渐渐都泛了微凉,目光悄悄的看了凤明邪一眼,仿佛对于他的坦诚不明就里,这盛京城的大人们个个都视此为不堪回首的往事一般。
“你不就是想知道”凤明邪看那姑娘悄然遮掩的诧异,他还大大方方的,陆以蘅回到盛京城后的确大放异彩,国公府家喻户晓还时不时的惹人青眼,陆家总算出了个有骨气的,可陆以蘅呢,心思里藏不住的是对前尘过往的追究。
“您不打算劝劝臣女吗”她这话也问得莫名。
顾卿洵曾劝她独善其身,江维航曾劝她见好就收,有了荣华富贵功名利禄,保得一家温饱安宁又何必管他前尘往事所以陆以蘅很奇怪,凤明邪既然看穿了她意欲作为为何不像他们一样规劝自己一番,那才像个维护皇家威严的皇亲国戚。
凤明邪百无聊赖的一耸肩,意思是,你这姑娘,劝得住
陆以蘅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下定了决心便是死磕到底。
陆以蘅长长吐了口气还真颓然,瞧瞧这人把什么话都说尽什么事都做尽了“那臣女有个问题想问问小王爷。”
凤明邪眉眼一弯,好像窗外落进的晨光,清透又温软,叫陆以蘅心头不由一动,男人已经叹笑着摇了摇头“这个答案,本王不知。”他好似已经料到了陆以蘅想要问什么,索性回绝。
陆以蘅还张着的口僵了僵,马车“咯噔”就停了下来。
魏国公府。
不知不觉这半晌过去,竟已回到了盛京城中国公府前。
陆以蘅跳下马车下意识瞥向男人的颈项,原本耳后淌下的血渍已经清洗干净,长发遮掩了伤痕,除了袍上斑斑点点的尘灰还能证明着今夜玉璋山中曾经发生过的地动山摇外,并无二致。
她没有急着推门,反而寥寥的目送凤明邪的马车离开小巷,直到转过头才发现,魏国公府的大门不知何时开了一条缝,挨个儿排着几个脑袋,陆仲嗣、陆婉瑜加上一个小花奴,正大光明的偷着笑瞧,陆以蘅和凤小王爷一夜未归,天光大亮才“依依不舍”。
陆以蘅一愣,不知是羞是愤的顿时脸都烧红了大片,像极了被公开处刑的感觉。
她连忙清了清嗓子,装的镇定自若“你们做什么”一个个好的不学,都学会了偷鸡摸狗的模样。
“看看阿蘅有没有吃亏。”陆仲嗣心直口快,话一出口就叫陆婉瑜给捂住了。
“哪有,我们就是想看看,看看看看阿蘅给你什么时候回来”这不,一家人用了早膳就离宫了,正等的着急呢,陆婉瑜这谎扯的实在不怎么好。
陆仲嗣呜呜咽咽的呼着气扯开陆婉瑜的手,拆台丝毫不给面子“哦,刚不是你说的,阿蘅彻夜不归的可别叫小王爷给占便宜了”现在又脸不红心不跳的改口,男欢女爱本来天经地义,再说了,小王爷若是当真和自家小妹成了金玉良缘,那他们陆家岂不是鸡犬升天,将来更是没人胆敢给他们一个冷脸不是
俗话说得好,打铁要趁热,阿蘅是个不解风情的小木头,当然不能光由着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