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悦低垂着头低声说着，没有注意到程睿在听到她的话之后握着方向盘的手猛的一紧，面容紧绷，下颚收缩，平视着前方的双眼酝酿出了层层黑雾。

没有用，她说没有用？什么意思啊，怎么会没有用呢？她是嫌弃程家，看不上程家？可是乔家似乎比不上程家啊，还是说因为乔家比不上程家，她就要找一个更大，更强的家族嫁过去，做人上人。

“如果当初在你离开之前你知道了我的身世，你还会嫁人吗？”程睿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问这种愚蠢的问题，但是他就是不死心，他就是想证明点什么。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在犯贱，乔悦无数次都已经表达得够清楚了，他却还是在自取其辱。

是不是他觉得自己伤得还不够？他是喜欢找虐，被乔悦虐吗？

乔悦听到这个问题，心突然一痛，一张淡然的脸在路灯投射进来的光芒映照下透着一股苍白，黯然。

良久之后她低声道“程睿，其实有没有你的这件事都改变不了我要嫁人的决定。”这不是她能说算了的事情，就算她不愿意，乔家的人也会逼她，甚至乎不惜对她用药，将她送去岳家的。

当初被叫回来，她以为乔家出了什么事，当时心里虽然对他们已经失望了，可到底是十几年的感情，相处了十几年的家人，感情还是有的。她还是会为他们担心。她急急忙忙的赶回来，结果却被告知，乔家的企业遇到困难，有人终于愿意伸出援手帮助他们渡过难关。但是有条件。

在听到他们说的这个条件之后她难以置信。她第一次如此激烈的反对他们的决定，甚至和他们大吵，态度坚决的反对。但是没有用，她的意见根本就不重要，他们只是在通知她，而不是在询问她，和她商量。

她知道自己没有反抗的余地之后她试过逃跑的，差一点，就差一点她就成功的跑出去了。可惜，最后是乔臻发现了她，她求她，拜托她放过她一次，就当没有看到她，但是她并没有答应。之后她就被关了起来，打了药，在床上躺了一个多礼拜，全身软弱无力，她连走都需要人扶着，更别说逃了。

如果她一直不答应，他们就会一直给自己打药，直到岳家来接人的时候直接将人给岳家。他们还威胁她，说她再不答应，就要派人去学校毁了她的恋人，让他没有办法毕业。

她不想这么没有尊严的被卖掉，也不敢拿程睿来冒险，所以最后她妥协了，答应了嫁去岳家。

就算她答应了，她依然被软禁着，一直到岳家的人过来接人。

听到她的回答，程睿竟然没有觉得意外，似乎早就已经料到了。

他没有再说话。

车里的气氛沉默而压抑，让乔悦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连彼此的呼吸声似乎有隐约可闻，沉重的，紧绷的，压抑的。

乔悦看着有些陌生的街道，一时间也不知道程睿要栽她去哪里，她想问，可是又不敢问。她总觉得这个时候她若是开口，迎接她的很有可能就是程睿的爆发。

直到车子停了下来，乔悦才看清楚了，眉头一皱，咬了咬唇小声的问道“你……你载我来这里做什么，你是想让我自己再坐车回去吗？”

“下车。”程睿没有理会她的话，反而命令道。声音很冷，面上也像是覆着一层薄冰一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乔悦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慢腾腾的下车了，这个时候她可不准备跟一个随时会情绪爆发的人讲道理或者是对抗。这是自寻死路。

程睿停好车子之后直接下车朝着电梯走去，也不管乔悦。乔悦踌躇了一下之后还是抬步跟了上去。

她心里有些不安，不知道程睿将她带来这里是想要做什么，这里是他住的地方，又不是她住的。难道他是想将自己带回来然后私自处理？

两人像是陌生人一样的站在电梯里，不说话，就连眼神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