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的视线一顿。

往下，是女人的颈项。

原本白皙剔透的颈项，此时上面，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看上去，狼狈不堪。

言卿的手指，不自觉地伸出，碰了碰自己的颈项。手指，颤抖得厉害。

她抿了抿唇角，用冷水洗了一把脸。

看到镜子里头的女人，露出一抹笑来，她才推开门出去。

男人就等在外头，察觉到这边的动静，他掀起眼帘，露出一张清隽好看的脸来。

言卿冲着他，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放在身侧的手指，已经不自觉地攥住了自己的衣摆。

顾慎之垂下眼，把这一切都收入眼底。

他对言卿实在是太了解了，明白她的所有小习惯。他的卿卿，在紧张。

顾慎之伸出手，不由分说地攥住了言卿的手指，和她十指相扣。

他牵着她的手，把她带到了旁边的椅子上“下来。”

言卿乖顺地在椅子上坐下。

顾慎之起身，拿了条干净的毛巾，擦拭着女人头发上的水渍。

她的肩膀处，已经被水渍，给浸湿了。哪怕隐藏的很好，顾慎之依旧看到了言卿眼底，没来得及淡去的恐惧。

顾慎之的一颗心，像是被人给捏了一下，有些疼。

言卿的发丝，特别的好。头发又柔又顺。

顾慎之轻柔地帮她擦拭头发，拿了吹风机。等到她的发丝，被他吹干了，才松开手。

他牵着言卿的手，手心一片滑腻。

“乖，我很快回来。”顾慎之弯下腰，把她盖上了被子，仔细地掖了掖言卿的被角。

言卿垂下眼看他，应了声好。

很快，哗啦啦的水流声响起来。

顾慎之匆匆忙忙洗完了澡，出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水汽。

女人已经睡着了，她闭着眼睛，陷入了那张大床里。似乎是在做什么可怕的梦，她的眉头，紧紧地皱成一团。

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

修长如玉的指尖伸出，在言卿的眉间，轻轻触了一下。

直到把言卿眉间褶皱给抚平。

“别怕，我在。”

在深夜里头，顾慎之俯下身，在言卿的耳边，低声说道。

“别怕。”他一遍遍地说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言卿。

像是要把她的面容，给刻进自己的灵魂深处。

顾慎之的手指，轻轻拍了拍言卿的肩膀。

言卿原本颤抖的身体，稍微平复了一点。在睡梦中，她的眼角，竟然是沁出了一滴泪。

有种凄凉的美感。

顾慎之的手指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