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还有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的男人。
于树见过他,这个男人,是顾慎之的手下。
于树匆匆地暼了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都说虎毒不食子,可宋任,竟是直接开车朝着这边撞了过来。
看这车头的凹陷程度。这人,分明就是打着同归于尽的旗号。
于树不敢再耽误,让手下去处理张叔的后事。然后直接朝着医院过来。
“言小姐,少爷怎么样了?”于树急匆匆地问道。
言卿仰起了头。
她的瞳仁,是乌黑的。
里头一片的沉寂,似乎什么都没有。
她额角的伤口,还没有处理。血已经干涸了,她张着那双颜色惨淡的唇,低声说道。
“他…在里面。”言卿的视线,落到了急诊室的门边。似乎在透过那扇门,在看里头男人的情况。
看到言卿这样,于树忽然不忍心再问下去了。他的手指紧紧地攥成了拳头,就这样靠着墙角坐了下来。
沉默的,一言不发。
在场所有的人都知道,宋兆注定是一个活不了的人。可哪怕是如此,她们也希望,宋兆能够陪在她们身边的时间,再久一点。
外头的雨,越下越大了。
天空一片暗沉沉的。
走廊尽头的窗户没有关上。
风夹杂着雨,从外头席卷而来。
墙壁上的钟表,铛铛铛地响着。
指针指向了八点。
已经是晚上8点了。
走廊里头,只有经过病人的脚步声。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样的沉闷,是让人的心里头,无端变得发凉的。
咣当一声。
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了。
言卿抬起眼,慌乱地起身。可起的太急了,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在地。
顾慎之攥住了言卿的手指,她才没有摔倒。
言卿推开了顾慎之的手指,朝着那边走过去。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推着担架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言卿慌乱地走到了前面。
“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这位先生,已经去世了。请节哀。”
医生开口说道。
他说的每一个字,言卿都听的懂。可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串联在一起,言卿竟是忽然就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她的手指,控制不住地伸出。
她掀起了盖在宋兆身上的白布。
男人的脸上,都是血,看起来,无比的骇人。
“纸。”言卿喃喃地说道。
宋兆是一个特别爱干净的人,要是他醒来,看到自己这么脏,一定会不高兴的。
言卿这么想道。
一块干净的纸巾,被递到了言卿的手边。她伸手接过,轻柔地擦拭着宋兆脸上的血。
就像是擦拭着什么易碎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