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复又现于原地。
“想不到,多年不见,这无魂道倒也有些长进!”大罗冥王见状,倒也并不意外,随口道。
“既然识得,便无需再挣扎了,无魂道无我无魂,亦无天地,这孤山便是我,你立于其中,又能奈何?”广流王面带笑意,缓缓回道。
“未必……!”大罗冥王冷冷吐出两字,随后双臂一张,无数发丝复又卷起,不过这回,却不是攻向对手,而是根根倒立,朝脚底直插而下。
众魂尚未反应过来,便见脚底黑色大地,如被煮沸一般,无数根手指粗细的黑丝瞬间冒出,不管不顾地朝上卷来。
刹那间,那场中残存的阴魂惊叫不已,纷纷朝半空飞去,而不到片刻,天上地下,尽是黑丝,眼看着,这山顶之上,便要被黑丝所占据,竟无一可逃之处。
不一会,又有无数阴魂,命丧于这黑丝之下,而那莲池,亦很快被黑丝所铺满,原本的白莲金实,此刻尽皆一片墨色,那大罗冥王立于半空,便像一棵千年老树一般,这无数黑丝便是其根须,立于山顶者,皆在其掌控之下。
也不知含烟弄出的这团轻烟是甚东西,那黑丝蔓延而至时,却似乎对其视而不见,给这黑压压的山顶,留下了一小团缝隙。
苏迈一脸惊奇,眼见那黑丝就在身前,却又不敢有甚动作。
而那原本好整以暇的广流王,脸色终于有了些许变化。
却见其长袖一舒,瞬间有流光泛起,身形越来越淡,片刻,便只剩下一道极为浅淡的虚影,那黑丝疾射而出,朝广流王绞去,但尚未近身,遇到那流光,便如烈火入水,瞬间熄灭。
随后,便见一道暗红色的光芒,自广流王身上泛出,由暗而明,自弱而强,倏地,便如一轮红日般,与那天穹之中的血月遥相呼应,将这山顶照得通明,而那黑丝在这红光照耀之下,瞬间便萎靡了下来。
“好……!”大罗冥王不怒反笑,神情很是狂放,随后又道“韩尾生,还记得长恨宫内的含烟么?”
“呵呵,她已是你的,早与我无干!”广流王声音传来,虚影之中,看不出他神色的变化。
“是么,只可惜她一直心念着你啊!”大罗冥王略带惋惜地回道。
“那只能说明你无能!”广流王不徐不缓,淡然回道。
而此时,那崖畔轻烟之内,苏迈正一脸疑惑地望向身边的女魂。
含烟却似乎对此浑不在意,只是默然望着手中之香,一动不动。
苏迈复又望了望夜雪,表情颇为古怪,夜雪报之以浅笑,却也不便置喙。
很快,又听得大罗冥王闷喝一声。
“韩尾生,枉你在浮空城中称王道霸,当年为占我这孤山,不惜牺牲含烟,以她的奇香为饵,诱我上当,如今数百年过去,斯人日思夜想,至今仍是一身嫁衣,翘首以待,这一切,你都忘了么?”
“往者已矣,她既然去了镜天湖,便与浮空城再无干系!”广流王声音传来,不过苏迈细听之下,却仍觉有一丝丝波澜。
“嘿嘿,这浮空城中,小孤山上,最无耻之徒莫过于汝!”大罗冥王狂笑一声,复道“可知,这数百年来,她心心念念,如今已是心魔难去,只怕不日,便要沦为怨魂了!”
“你说什么?”广流王闻言,断喝一声,这回,终是有所起伏。
“蠢货!”久未有动静的含烟,闻言,却突然冷冷吐出两字。
“甚意思?”苏迈见其突然开口,且听这意思,像是对广流王的反应甚为不屑,一时间,亦很是纳闷。
身为阴魂,感情一事,自然淡漠得很,不过若一起成百上千年而彼此有情,倒也是情理之中,虽不知过往到底有甚恩怨,但广流王心系含烟,知其有难,有些反应,自是再正常不过。
却不知,含烟为何口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