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在旁边瞧着上前要帮忙,却被陈三奶奶拦住,“去给她按着,这可有罪受呢!”
裹脚这可不是什么小事,一般那都是得从小裹起,由家里的长辈来做这件事。
但却也因为这点很容易造成伤口感染以及畸形,所以大多数人家要么是不敢做,要么就是花钱请别人来裹。
苏遥之前就知道陈三奶奶裹脚的技术是一绝,而且在陶行村的女人里名望颇高。
能裹小脚对于这些庄户人家的女人来说,也算得上是一种病态的荣誉。
“丫头先回去吧,估计也累了一天了,这种活儿你们年轻人压根不敢看的。”陈三奶奶抬着脸对她道“先回去吧。”
陈三奶奶都这样说了,苏遥自然是找个台阶赶紧溜。
靠在苏李氏怀里的苏昭此刻都疼昏了过去,更别提后面的步骤,尤其是苏遥出门前忍不住回头望了眼,发现陈三奶奶正拿着剪刀左右比划。
如果说之前她是佩服苏昭,那现在她可真是佩服陈三奶奶一家了。
苏遥才出了院门就听到陈家厢房里传来苏昭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那动静听上去都不能说是人所发出来的声音了,实在是令人感到头皮发麻脚发软。
而且就这裹了脚之后还得马上下地行走,不光如此日日都得走上好一会的路才行,而且还有发脚这一说。
如今虽说是已经入了秋,可天气并不凉快,只怕苏昭的那双脚还得发臭,弄不好流脓发炎都有可能。
苏遥简直忍不住要感慨,拼!这可真是太拼了!
她收了收心,揣着怀里剩下的银两哼着小曲美滋滋的赶回孟家。
孟家院落里空无一人,房门上还挂了锁,孟寒洲外出并不在家待着。
苏遥寻思着现在也快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在水井边打了桶水倒进盆里痛快的洗了个脸,这才洗掉了脸上黏糊糊的那股劲儿。
晚饭不宜吃的太过油腻,苏遥先是淘米做粥,兑了点红薯和高粱面在里面,再拌两碟爽口的凉菜下饭。
她瞧了瞧挂在厨房梁下的最后那点鹿肉,寻思着等晒干后做成零嘴肉干解解馋。
要不是古时候一般人家不准宰牛,苏遥还真想买几斤牛肉回来腌制点牛肉干。
就在苏遥寻摸着怎么处理这块熏鹿肉的时候,孟寒洲正从院门外抬脚走进来,身上沾染了不少灰尘,最显眼的莫过于他胸口上的血迹。
“你这怎么回事?”苏遥皱着眉看着他身上的血迹,急匆匆的赶过去,好一番检查后,确认那血迹并非来源于他身上的伤口时才松了口气,“怎么搞成这副样子?”
孟寒洲微垂着眼看着站在面前一脸关切的苏遥,轻描淡写的道“没什么事,本来到手的猎物被人给抢走了。”
“啥?咋还有人抢猎物呢?这不是谁打到就是谁的么?”苏遥又急又恼,“他们抢猎物还动手伤你了?”
“我把他们打了一顿,打的野山羊就只能作为医药费送他们了。”孟寒洲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是一人废了一边胳膊。”
这种时候能在山上猎到一头野山羊那可真是能值了不少钱,而且更不用说是只活的野山羊。
但可惜孟寒洲才伤了它的腿正要准备抗下山的时候,被其他村的猎户们围住了,非说这野山羊是他们先发现而且打伤的。
“啥?”苏遥傻了眼。
她清楚孟寒洲可不会是这种没有分寸的人,就算是为了争头野山羊也不至于会出手伤人。
“没什么,别看了。”孟寒洲身材魁梧,光是站在苏遥面前就能把她面前的光完全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