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嫦大概觉得不解气,又将崔子安房内原先国舅赏赐的那些狼毫笔统统丢在了地上才甘心。
“长姐,你到底怎么了?”崔子安拦住了她,自打离开了银州,崔玉嫦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了,崔玉嫦发了这么大的脾气,心里还是觉得堵得慌,心口有一块大石头压着似得,加上被卫卿踢的那一脚,她的身子到底没缓过来,喉头腥甜涌上,又是一口闷血涌了出来。
“长姐!”崔子安吓了一跳,“我去找大夫。”
崔玉嫦眼尾猩红,死死拉住了崔子安,“别叫了,左右这病是落下根,一辈子都得跟着我了,别费那些银子。”
“长姐,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崔子安也急了。
崔玉嫦咬着牙,从喉间憋出了一句话来,“喻婉婉要退婚,咱们如今,连这种货色都瞧不上咱们了。”
崔子安垂了眼,“那就算了,咱们回银州。”
“什么算了,她把我们崔家当什么,国舅爷跟韩国夫人我对付不了,我还对付不了她么?当日她家鼎盛时,都攀不上我们长房,现在正妻不想当了,可以,我就让她知道厉害。”崔玉嫦眯起眼睛,崔子安一见便知道他姐姐心里又有主意了。
“长姐,你想做什么呀。”崔子安心里有些不安。
“你听我吩咐就是了,左右,咱们家这个亏不能白吃!”
喻承彦今日倒是哪里都没去,在书房里,圣旨下来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户部……那岂不是可以天天见到她了?
“哥哥。”
他听到动静,忙将圣旨放好,神色如常,喻婉婉将托盘上的汤放下,“我新熬的汤,说是能醒神明目的,你多喝点,别太操劳。”
喻承彦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将一碗汤喝尽。
“好喝么?”
“嗯,婉婉,你坐下。”喻承彦柔声道。
“哥哥,你怎么了?”喻婉婉依言坐下后,喻承彦想了想才问道“与崔子安的婚事,我心里觉得不妥当,昨日让郡主回去做主帮你推了。”
喻婉婉一喜,“真的么?”
“此事没问过你的意见,你不会怪我吧?”喻承彦这段时日对她忽视甚多,现在想起来有点怕自己自作主张。
“不会,哥哥都是为了我想,其实这桩婚事,本来也非我所愿。”崔子安还是以前的崔子安的话,当然是好,只可惜那些传言不论是真是假,都不再是良配了,嫁给他只是被人耻笑罢了。
“那就好,你的婚事,我自会帮你张罗。”
“哥哥做主就好了。”喻婉婉脸微微带红,大概知道自己不用去龙潭虎穴,松了口气,感觉晚上都不会做噩梦了。
“郡主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哥哥,我觉得她只是脾气骄纵,你这么老是冷落她,也对她不公平啊。”
喻承彦沉默了,良久,他才道“再等等吧,现在……我没办法做到。”
他自小是个执拗的性格,认死理,喻婉婉抿唇,“知道了,你的墨快用完了吧,正巧我的绣线也没多少了,我出去采买。”
“嗯。”其实这些事让下人去也行,不过他不会太拘着喻婉婉,如今时过境迁,她也该有点青春女孩的样子,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喻婉婉拿起碗碟,看到了喻承彦抽屉里的一缕青色璎珞,那是当年华世宜做了她特地去讨来的,还不是为了让他们两个能早点在一块,结果,现在一看到这个东西,她就心里硌得慌,她假装没看到别开眼。
华世宜,这三个字,好像成了他们兄妹之间避而不谈的一个名字,因为只要一提起来,对他们两个人都是一种伤害。
他还忘不了,她知道,可是她也没办法,她身为女儿家,除了依靠父兄之外,现在还能怎么办呢?
她满怀心事,走到回廊处,将托盘交给了路过的丫鬟,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