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舍又如何,还不能让人说话了不成?”那人果然被他这句质问弄得脸上挂不住。
“嗯,平日里心思都不在学业上,能混到中舍也是祖上积德,青烟冒坟了。”师鸿熙凉凉说完,众人脸色一变,他平日里是不爱搭理人,可是没想到他说话如此不给人留情面。
师鸿熙向来就是这么个性子,待人接物,你对我有礼,我自还礼,你打了我右脸我还有把脸伸过去让你打左脸的道理么?
“你!你你!有辱斯文!这样的品行,也配当太子伴读。”那人被人指着祖坟骂,当场气得跳脚。
就连金景澄也觉得过了。
“我什么品行?不与你们坐在一块如长舌妇一般论人长短,便是我品行不正?我师从太傅,往来鸿儒,太子多有提点,俗话说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的意思是,太子品行不端?”师鸿熙讥诮问道。
“我……你胡说!”
“哦,我忘了说了,针对你刚才那一番打翻了陈年老醋的说辞,我还是要辩上一辩的,别人家妹妹有没有出息我是不知道,海家的姑娘闺名早有耳闻。”他眼睛一瞥,看向了金景澄。
金景澄脸色大变,海家与华家的事情,没再明面上说,可百姓们哪个不知?他因此也无缘与华清如的姻缘,活生生看着心爱的女子成了他人的未婚妻,心里本就堵得慌,为此无论师鸿熙怎么看他不顺眼,他素日里都忍让着,如今被他当面挑明,更是羞愧难当。
“听闻令妹也是跟海家千金相交甚好,我瞧着,也的确是一脉相承,正路不走,光爱计较别人得了什么东西,你若是吃味,让你姑姑回去给你也生个能当朝坐宰的表妹啊,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句话,你也配提?再给你三辈子功夫能追上我家马夫的脚后跟,就算你赢。”师鸿熙说完,白了众人一眼,冷哼走了出去。
“猖狂!他哪来的底气猖狂,就是仗着华世宜给他撑腰么?!”
“算了吧,你惹得起么,他背后何止是华世宜?如今满朝文武,谁敢对着他们家说三道四?”
“难道没王法了不成。”
“王法都是他表妹定的,不过他说的也是,我若有这样的妹子,我也不用愁了。”
“没出息你!”
“你有出息,你怎么没去上舍,我看是春风两意楼那个夏从霜把你的魂都勾走了,花了那么多金子,你连人家一根头发丝都没够着。”
师鸿熙脚步一顿,心里一哽,默默走远。
她说的,既然不欲接触,就顺她的意思,只是想起来,总还是不由自主被她惑了心神。
回去再抄五遍经义吧。
华世宜回到中书省,见卫卿听得都快睡过去了,赶紧坐了回来,原来正说道军队改制,华世宜将此前萧昊所言都一一分析了一遍,最后统一决定先选几个地区施行,试试看效果,华世宜觉得尚可,至于选哪里,便由他们说了算。
又择好了江州洪州两地的御史,另委派了监察使一块去地方,每三个月必须呈交该地建树报告,这才散会。
这时隔半个月的例会,可把大家累得够呛,华世宜正靠在一边,卫卿已经蹭了过来,脱下官帽想让她给他揉捏一下。
华世宜也是这么想的,刚动手呢,赵曼就走进来了,随后发现两人目光直勾勾盯着她,她心里一跳低下头,华世宜已经把卫卿推开,问道“还有事么。”
赵曼盯着卫卿的死亡凝视,小幅度的挪到华世宜身边,“倒也不是正事,就是姐妹们听说你回来了,给你庆功,开了个小宴,你去么?”
“说起来,过年前就没跟你们聚过了,这样吧,要不明日,我下了朝过去。”
“真哒,那你带上清如姐,我去告诉她们,我不打扰你们了。”赵曼实在有点顶不住卫卿那眼神,得到华世宜的回答后立刻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