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欢是被纪深爵横抱进车内的。
怀里的女人早已虚脱。
在一个晚上,经历整整两次生死后,言欢的意识已经因为巨大的恐惧而变得混沌不清。
纪深爵刚把言欢抱进车内,傅寒铮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喂,你再不来基地,我先走了啊,我赶着回家睡觉相亲呢。”
纪深爵伸手摸了一下副驾驶上半昏迷的言欢的额头,滚烫滚烫,眉头不由得蹙了起来,一改之前吊儿郎当的语气,有几分深沉道“你先回去吧,我媳妇儿发烧了,我要带她去最近的诊所。”
傅寒铮在那头嗤了一声,“你媳妇儿?人姑娘同意了吗你就媳妇儿。”
“要你管。”
纪深爵丢了一句后,直接挂掉了电话。
黑色的越野车,在暗夜的草原下,开的飞快。
纪深爵想快点送言欢取最近的诊所,拿退烧药,可又怕开太快,会让言欢晕车不适。
他今晚真的是被言欢给搞疯了。
他这辈子都没有像今晚这般有这么多次手足无措和彷徨不定过。
好不容易开出了草原,上了高速马路,二十里外有家居民诊所,可言欢已经靠在副驾驶上烧糊涂了,开始说混话了。
她蜷缩着身体,闭着眼,可眼泪仍旧从眼角不断渗出,她梦呓着说“我没有给陆琛写过信……从未……纪深爵……你为什么就是……就是不信我。”
纪深爵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顿,连眼神都是一颤。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流泪流的很凶,纪深爵忍不住腾出一只手,用指腹轻拭去她眼角的那些滚烫的泪水。
他说“我知道,你没有给陆琛写信。”
像是回答言欢,又像是低喃自语。
声音柔软而温存,深情至极。
他不是信简纯,也不是不信言欢的人品,不过是嫉妒疯了,嫉妒陆琛比他更早遇到她,嫉妒陆琛在她十六岁还懵懂的时候便占据她的整个心。
言欢曾为了陆琛,甘愿与他私奔。
纪深爵想不到,言欢这样一个以自我价值为中心的女孩子,竟也曾愿意为了一个人背弃全世界,不顾全世界。
让她无所顾忌的那个人,是陆琛,不是他纪深爵。
言欢与他在一起时,纪深爵能感觉到,言欢在算计成本,对他,言欢从未敞开所有,一直有所保留。
言欢烧得神魂颠倒的,根本听不到纪深爵的话,甚至她快忘了身边有没有人,身边的人又是谁。
在一晚上被死神狠狠恐吓过两次的人,你能指望她有多清醒,说她被吓得去了半条命也不为过。
言欢断断续续的低啜着“纪深爵……你真的很讨厌……很混蛋。”
纪深爵不予置否,一边开车,一边自喃自语的回应“我是很讨厌,也很混蛋。”
活该她不爱他,都是他自己作的。
“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陆琛是,纪深爵也是。
她是不配得到爱情吗?
纪深爵滞愣了一下,回眸看了她几秒,并不清楚她质问的,是他为什么跟她分手,还是陆琛要跟她分手。
纪深爵沉默了许久,最终,嗓音有些落寞的说“因为太喜欢了,所以才那么极端。”
极端的,想要得到整个她,她的身和心,他都想要。
而且,不仅是一点点她的心,纪深爵贪婪的像个饿红了眼的猎人,他想占据言欢全部的心。
如果得不到她那么完整的感情,那他,宁愿提前丢掉。
他要的是全部,全部,是包括她的每根头发丝都属于他的全部。
越野车终于开到了诊所。
非洲南部的诊所,虽然不如国内的设备好,却也不差。
言欢高烧到四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