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欢气息奄奄面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额头上满是冷汗淋漓,她的长发尽被浸湿。
像是濒死的美人鱼。
她身上,染着血,触目惊心。
纪深爵心跳骤然滞了一下,大步朝她走来,握住她的手,猩红着眼角喊她“欢哥,你怎么样?”
言欢没有力气,她微微撑开眼睛,看见刺目的光芒,和眼前晃动的男人轮廓。
纪深爵大手摸着她的额头,一手紧紧扣住她的手,猩红的眼角,有温热的眼泪流下。
护士将刚诞下浑身是血的孩子抱过来,“纪总,这是纪太太为您生下的……”
护士的话还未说完,纪深爵已然低吼“滚!”
护士……
什么情况?连自己的孩子也不看一眼吗?
护士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抱去了婴儿房。
产房里,又只剩下言欢和纪深爵。
言欢意识混沌,分不清现实与虚妄,在那模糊的视线里,言欢看见,纪深爵眼角猩红似血。
她微微眯着眼,无力的抬手,摸到他的脸,低声呢喃道“纪深爵,别哭。”
心电监控仪上,起伏的心率,骤然平缓,直到那条线成为一条直线,发出骇人的警报声。
滴——
言欢摸着纪深爵脸庞的手,滑了下去。
“欢哥!”
纪深爵看见,那大团大团的血,浸湿被褥。
言欢彻底晕死过去。
“医生!医生!来人!”
一阵急促的步伐赶往病房。
“不好了,纪太太产后大出血,立刻准备输血抢救!”
言欢被推进了抢救室。
郝正将事先安排好的那几个捐血者,都带去采血室了。
纪深爵颓然无力的坐在手术室外,双手抓着头,一身的戾气,可心底的那抹恐怖,却在无限放大。
生什么孩子,是哪些混蛋说有孩子才是幸福。
他就不该答应她。
为了生个孩子,去鬼门关走一趟,又有什么值得。
凭什么要为了别人的想法,承担这该死的命悬一线。
若她真出个意外,这孩子生了,又有何用?
她死了,他去爱谁?
纪深爵看向那手术室亮着的刺目红灯,一字一句的狠戾开口“言欢,你最好是好好活着,否则,我就弄死那孩子。”
阴鸷残忍的威胁。
纪深爵终究是狠戾阴沉的。
只有对言欢时,给予了那一抹举世温柔。
他原就没有温柔的生性和天赋。
不过是因为遇到了言欢,所以温柔以对,总能做到那份柔软和明目张胆的偏心维护。
整整抢救了三个小时。
每一分每一秒,纪深爵的心都像是悬在刀尖上跳着舞,起起落落。
扁恒从手术室出来,面色严肃而谨慎,他对纪深爵道“纪太太失血过多,虽然抢救过来了,不过情况不太好,要在icu待几天。”
纪深爵起身猛地攥上扁恒的衣领子,将他摁在墙上怒吼质问“是不是你撺掇言欢生孩子,是不是你承诺言欢她这身体生产的时候不会有问题?现在她产子大出血又是怎么回事!”
扁恒很抱歉,也很愧疚为难“爵爷,我已经多次提醒纪太太,她这身体受孕不是问题,但生产是个问题,我说过不止一遍,让她慎重考虑。可她还是一意孤行的怀孕了,爵爷,我是医生,不是家属,我没有办法阻止她……”
纪深爵攥着扁恒衣领的手,缓缓松开。
是啊,扁恒就算规劝,又怎么可能劝得住言欢。
连他,拿她都无可奈何。
拿命生孩子,纪太太可真是好样的。
他知不知道她随便的这一赌,差点要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