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於期怎能如此糊涂,悲痛之下,怜其不幸,又恼恨立姓下手这般狠毒,居然不顾兄弟情义,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又有使者来报,太子姬丹有请,自知事情重大,忙收拾心情,赶往昭阳宫,此刻听姬丹问来,徐徐道“在下今早乍闻此事,不胜震惊,想来那樊於期与我多年交好,早已建立深厚感情,此番横死,在下万分悲痛,纵然立姓失手之过,也未免太过残忍了”。
姬丹叹息道“樊郎溘然长逝,本宫何尝不难过,只是事已至此,伤心固然无用,高郎尽早释怀才是”。
高渐离道“殿下规劝的是,只是心中情感难以宣泄罢了”。
姬丹缓缓道“眼下秦人犯我国土,戮我子民,燕国朝不保夕,正是多事之秋,可怜祖宗基业即刻毁于一旦啊”!
高渐离恨恨道“只恨秦人太过凶残,无奈渐离羸弱之人,不能上阵杀敌,报效国家”。
姬丹道“高郎忧国忧民,但有此心,本宫甚是欣慰了”。
高渐离慨然道“渐离多年来深受殿下恩惠,殿下若有吩咐,在下便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姬丹道“我只有一个小小要求,也只有你能办到”!
高渐离道“殿下只管说来”。
姬丹道“欲解燕国之危,只有一个办法,那便是杀掉秦王嬴政,欲刺秦王,非荆轲出马不可,荆大侠武艺高强,心思缜密,有勇有谋,确是不二人选,所以我才让你去说服荆轲”!
高渐离道“殿下何不亲自去请”。
姬丹叹道“我已多次拜访荆轲,说明心意,无奈他总是推脱,我也是没办法啊”。
高渐离道“秦王宫戒备森严,纵使荆轲前去,未必能够近身秦王,如何行刺”!
姬丹道“我自知如此,已有解决之法”!
高渐离道“有何办法”?
姬丹道“那便是携了樊於期头颅前去”,又道“秦王诸国通缉樊於期,若拿得樊於期人头,赏万户侯,赐黄金百两,此刻樊於期身故,正是天赐良机,若送去人头,秦王必然喜悦接见,我等才有机可乘”,看高渐离复杂神情,又道“我何尝忍心割去樊郎首级,只是他已是冰冷尸体,尚存世间的财富才更值得珍惜,为了燕国子民百姓,我也顾不得许多,哪怕成为无情无义之人,只是委屈了樊郎在天之灵”。
高渐离心如刀割,回想樊於期过往点滴恩情,此刻纵然身死,灵魂也不得安宁,仍要被拿去交易,心中不禁悲凉,又想太子往日情义,亦是重若泰山,深似沧海,又该如何取舍,高渐离苦情道“那立姓法力高深,为何殿下不差他前去”!
姬丹道“我也曾想遣他前去刺杀秦王,可毕竟是他杀了樊於期,荆轲自然恨他,若如再携了樊於期首级,荆轲定然不依,二人果真较量起来,岂不误事,保险起见,还是荆轲胜算大一些”。
高渐离道“那立姓作何打算”?
姬丹道“他误杀樊於期,心中十分懊悔,我欲让他作荆轲副手,一同前往秦国,只怕荆轲不肯”。
高渐离惆怅道“既然如此,在下只有竭尽所能,劝说荆大哥回心转意了”。
姬丹涕零道“本宫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在此先谢过高郎了,静候高郎佳音”。
高渐离道“在下义不容辞”。
姬丹于高渐离阐明一片心意,高渐离拜谢告辞,怀着沉重心情,出了昭阳宫,当即约会荆轲,欲要改变荆轲心意。
却说荆轲昨夜亲见师弟樊於期丧命,出了昭阳宫,看茫茫月色,心中无限伤痛,也不回家,寻一处酒肆,彻夜痛饮,终醉宿客栈之中,直至高渐离到来,神智稍稍清醒。
高渐离城中打听之下,得知荆轲去处,火速赶来客栈会见荆轲,乍见荆轲,浑身散发着酒臭气味,头发蓬乱,衣衫破烂,满脸疲惫落寞之情,见高渐离到来,手中摇晃着酒瓶子,迷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