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我正在庭院里浇花,蓝锗忽然从我身后走出来,他穿着一身干练的套装,恍惚间有像是曾经桀骜不驯的少年模样。
我把小象洒水壶掉了个头,冲他脚底下洒水,蓝锗不得不放弃耍帅的ose,他踉跄退后一步,说“你瞧。”
他把他的手机丢给我。
我点开图片,几个一人高的木头箱子码得整整齐齐,堵在一家玻璃厂门口。
那种木箱子我很熟悉,那是物流打包运送画时常常用到的包装。
我说“……他真的去找你了。”
“只是,好像来者不善。”我又说。
小象的象鼻子里还在涓涓地洒出水花,我赶紧挪了个地方重新站好,水不能浇太多,不然植物会烂根。
“他在那玻璃厂那群老弱病残当要挟。你觉得我会怎么做?”蓝锗挑眉,问。
“……花点钱雇个保安队去看门吧,鸿门宴干嘛要去凑热闹。”我说“你不在,他们反而没事,你要是去了,这群人也许会变成炮灰。”
“不错,”蓝锗靠着树,双臂抱胸,懒洋洋地说“合理判断。”
我顿了顿。
蓝锗也没说话。
过了片刻,我忍无可忍丢开洒水壶,说“难道你真的不管他们了!?陈玉那个疯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奇怪。”蓝锗挑眉奚落我“不是你冷静地提出建议,说雇佣保安队去看门之类……”
“我那是说反话。”我跺脚“艾瑞克、劳拉、亚丽莎……他们每个人我都还记得!”
蓝锗闻言,错愕地抬头看向我,片刻后又自言自语道“也是,你总是记得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那么,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什么?”我看着蓝锗的表情,感觉有一种危险的气息。
“他们都已经死了。”蓝锗忽然变得面无表情。
他冷冷地说。
“什么!?”这次换我踉跄着退了几步。
“陈玉真是个急性子,不过两个小时,他就忍耐不住、大开杀戒。呵呵。”蓝锗说。
我头晕目眩,眼眶红了,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只是徒劳地追问道“……真的都死了?”
“烧得什么都不剩下。”蓝锗口气倒还平淡,他的表情像是看惯了悲剧之后的麻木和无所谓。
“……”我一下子反应过来,冲上去抓住他,说“等一下,你别回去!”
“为什么不?刚开始冲我发火的是谁?你现在又在干嘛呢?”蓝锗冷漠地甩开我的手,他说“我只是来和你道别的。我们有缘……”他想了想,却兀自莞尔一笑,说道“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你疯了!?你打算单枪匹马去给玻璃厂的那些人报仇吗!?”我想去拦住他,但是被我刚刚自己仍在一旁的洒水壶绊绊了一跤,终究是尝到了自作自受的苦。
“我说过,陈玉必须要死。”蓝锗没过来扶起我,他只是远远地看着我,带着他一贯的漫不经心“为了你——不,为了那些人,我要去了结他。”
说罢,蓝锗往院子外走,情急之下,我大喊道“凯!拦住他!别让他去送死!!!!!!!!!”
然而令我意想不到的是,门口一辆黑色越野车刚刚好停下来,驾驶员微微摇下车窗,对蓝锗说了什么。
蓝锗点点头,拉开车门而上,随即车门嘭地一声关上,车子一路狂飙而去。
我不可置信地僵在原地。
开车来接蓝锗的人……
是凯。
我试图通过向宇的力量阻止蓝锗出境,但向宇如今已经是彻底的商人,在体系内话语权不多,手没那么长,我的努力是徒劳的,我只能眼睁睁看蓝锗去发动一场他一个人的神战那样,去以一敌百。
我一直相信蓝锗不可能长久地留在我身边,但是我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