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简夕从十九岁那年开始的蜕变。
那原本就应该是她耀眼夺目的样子。
简夕的手渐渐收紧,指腹在咖啡杯上摩挲,她放在了桌上,“哲学上一直有一个解不开的问题——忒修斯之船。”
“假设这辆船,在年久使用的过程中,所有木块、舵手等等,整条船的一切都被全新的材料替换掉,那么这条船,还是原来的船吗?”
乌黑而纯澈的眸子里,此刻满是被困住的痛苦。
现在的霍盛庭还是以前的霍盛庭吗?
她应该还对此抱有希望吗?
她应该离开,还是……继续坚持下去?
她不知道。
简夕用双手捂住脸,倒在椅子里。
旁边的谢岚一时间也陷入了思考,他沉默地看着简夕这副痛苦的模样,心中跟着一颤。
“我认为还是同一条船。”
谢岚认真看着她的眼睛,“它本身承载的是过去的一切,拥有无数的回忆,哪怕是被换掉,这也已经是一个精神象征,这和物质上的东西是不一样的。”
简夕怔怔听着他说话。
霍盛庭……也还是霍盛庭。
是这个意思吗?
“夕夕,我不知道你现在面临了什么问题,但是,如果是让你感到难过的话,那就不要去选择哪个选项。”
任何一段关系中,痛苦大于欣喜,那就是非良性关系,只有趁早结束才是对的。
“谢岚……”简夕顿了顿,“谢谢你。”
“没事。”
谢岚勾唇,温柔地笑着,他看简夕明显状态好上了一些,眸光转向工作桌,“现在要工作了吗?”
“嗯!”简夕朝着他微笑,“我有几个新的想法设计图,等下做出样衣了给你看。”
“好。”
南舒刚刚去休息区那边放风了,一回来两位大佬都坐在自己位置上兢兢业业工作,她顿了顿,望向手中刚提着的一杯奶茶。
呃,她是不是太放松了一点?
简夕正埋首画着图,南舒叹息一声,回到位置上打开电脑开始调出画板。
这样简单安静的工作环境里,画图和设计,一点点地抚平了简夕的内心。
等忙完手上这件衣服抬头时,简夕才察觉到已经是晚上了,窗外霓虹灯闪烁,房内亮白如昼。
“简夕姐,忙好了吗?”南舒活泼了许多,笑着敲了敲她工作间的门。
制作样衣的工作间和外面设计图一类是分开的,中间用的是双开磨砂玻璃门,但是门几乎常年都是开着连通的。
“差不多了。”简夕微笑回应。
南舒立即开口:“那去看看我刚创作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