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早晨,两名伪军正在一个路口抱着步枪跺着脚。
“这死冷的天还让咱们出来,特么的!”一名伪军骂道。
天气是如此之冷,他也只是骂了这一句,嘴里就如同神仙一般吐出一团“仙气”来。
所谓仙气者,即呵气也。
这呵气也不是说气温到了零下就会产生的。
那得气温足够低,人说话或者喘气时从体内出来的水蒸汽瞬间雾化才可以的。
这也是东北的特色,所以,后世所谓的抗日神剧在描写东北抗战时至少有一点那还是真的。
那就是,大冬天,也别管是敌多双方哪方的士兵了。
他们不管站岗还是放哨,那手都是在棉袖子里袖着的,然后还得不停的在原地跺脚。
“特么的,那闹抗联的地方离咱们没两百里地也差不多,你说咱们——”那伪军士兵抱着枪依旧在说的时候却被同伴捅咕了一下。
他抬起头来时却见身边已是多了一个人。
“排、排长。”伪军士兵忙说道。
看来排长这是来查哨来了。
这特么的,大清早被派出来不说,完了还查哨,还让不让老子活了。
那伪军士兵就在心里骂。
可是这话无论如何却是不敢说出来的。
人群之中总是有矛盾的,伪军可不会讲什么团结,那排长对手下人总有得(dér)意的也有不得dér意的。
很不幸,他就是因为平时怪话太多而排长不得dér意的那个。
(注得dér意,东北对喜欢的说法,不得意一个人即是不喜欢一个人)
“二愣子,你特么的见着长官还敢抱着枪?那抗联要是来了咋整?”
伪军排长瞪了这个士兵一眼,紧接着照这伪军士兵的脚后跟就是一脚!
那二楞子没想到排长又打他,冷不防就被踢了个趔趄!
他手里的枪也没抱住,“巴噔”一声就掉到了地上。
“你个狗日的,当兵的连枪都敢撇!”那个排长瞅他就来气,一抬手那就又准备给他再来个大嘴巴子。
二愣子都快哭了。
排长这不就假公济私吗?
谁大冬天的没事会攥着步枪,这冬天有多冷心里没个数吗?
就这天,小孩子淘气拿舌头一舔室外的铁器,那舌头瞬间就会沾上。
再往下揭时那就是“呲啦”一下,然后那舌头上也就鲜血淋漓了。
“排长,别打,来人了!”这时,另外一名伪军士兵忙说道。
他这句话很及时,算是替二楞子躲掉了一个大嘴巴子。
三名伪军齐齐抬头看去,就见打北面跑来了两架马车,那两架马车上却是都坐着满满的士兵。
“这特么的哪伙的?”伪军排长叨咕道。
“这个不能拦吧,好象上面有日本人。”他手下的那名哨兵跟着叨咕。
车上坐着的也别管是日军还是他们满洲国军,那身黄衣服可不是假的。
他们轻易是不敢拦日本兵的。
这日本兵有的跟他们很和蔼可亲,有的却凶的狠。
原来说,那日军是大队长打中队长,中队长打小队长,小队长打士兵。
可是,现在还得加一条,日本士兵打伪军!
“二楞子,端枪去把马车拦下来!”伪军排长脑瓜一转就命令道。
“啊?”二楞子愣一下。
二楞子也不傻,他也知道拦日军很可能是要挨揍的。
可是,他不去行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要是不想挨日本人的嘴巴子那就很可能要挨他们排长的嘴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