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她却了无睡意。
她把小腿揽在怀里,怎么看都看不够。
她捏着小腿的脚板,轻声道“越长大越舍不下。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你娘到现在还没正儿八经开始谈恋爱,就有了你这么个儿子了。以前觉得是累赘,现如今,就算是累赘我也认了。”
“拖油瓶儿,往后要向着你娘知道吗?等你娘瞅上哪个的时候,你不许打岔,往后你要帮着我,连哄带骗地帮我哄回家。”
沈娴又亲又抱,道“要是娘很久都没回来,二娘带你去找连叔叔,连叔叔人好,会好好保护你的。”
小腿醒了,睁开黑白分明的眼,安静地把她看着。
沈娴不由失笑,道“与你说这些,你也不一定能明白。算了,不说了。”
到天明时分,沈娴睡了一小会儿,便起身了。
她穿了一身常服,简单挽了个发髻,不施粉黛。
这不是去郊游,而是出远门,路途艰辛不便,自然是收拾得越利落越好。
只是玉砚给她挽发的时候,沈娴拿起台面上的玉簪递给她,道“用这个。”
玉砚没多问,把玉簪别在她发髻上。
临出门时,将军府门前马车已整装待发,宫中拨了一批侍卫,沿途护送沈娴到南方。
马车旁边还站了一个规矩的宫女,也是由宫中派下来的,正耐心地等候。
玉砚把行囊都放进了马车里,随后沈娴从大门里走出来。
身后一行人跟着送出门来。
玉砚红着眼圈,和崔氏站在一处,崔氏怀里抱着小腿。
管家领着一干下人,忧心而沧桑道“公主此去,路途遥远,可千万要保重。老奴别无所求,只希望公主带着将军平安归来。”
一向勤恳忠诚的管家抹了抹眼。
下人们都知道沈娴是去迎秦如凉的尸骨回京的,个中详情却不得而知。将军府暂时不举丧,等秦如凉的尸骨运送回京以后再行举丧。
柳眉妩还浑浑噩噩地待在芙蓉苑里,不肯相信秦如凉已经死了。
沈娴已经把府中诸多事宜安排妥当,有管家在,倒不用她多操心。唯一操心的便是柳眉妩,沈娴叮嘱,需得把她锁在芙蓉苑中,不得让她出院子半步。
沈娴捏捏小腿的脸,笑道“小腿,娘走了。”
小腿在崔氏怀中不安分地蹬起了腿儿。
等沈娴转身走向马车之际,哪想一向闷声不吭的小腿突然扯开嗓门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