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先回营帐了,营帐里烛火幽黄,颇有些暗淡。
她看了看两张简易的床,上面铺的被褥实在有些将就。
常年军中使用的被褥,不可能很干净,而且里面的棉絮都被压得死死的,又板又硬,跟块水泥一样。
沈娴整理了一下床铺,今晚将就躺一晚,她也想自己和苏折能够躺得舒服一些。
苏折撩起帘帐进来时,看见沈娴正弯身忙碌着。一时没有出声打扰,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沈娴直起身,回头看见他,愣了愣,道“怎么进来也不出声?”
苏折道“你让我突然有种有家的感觉。”
沈娴神色柔和,转而又有些暗淡。
现在想来,从前她在将军府居住的日子,那里真的算不上她的家,顶多算是寄宿。
因为她不曾感到过温暖。
要和想要在一起的人一起搭一座房子,组建一个家庭,才能算作是家吧。
这个人明明就在眼前,可那看起来似乎太过遥远。
所以沈娴只笑笑,道“你想太多了。我只是看这被褥太死硬,是抖松一些,躺着也不至于像躺在泥板上。”
苏折手里拎着一壶水,给沈娴倒了一杯,道“饿了么,今晚只有以水充饥了,等明日到了夜梁边关城里再进食。”
她捧着水杯坐下来,喝了两口正色道“方才那个士兵中的是锁千喉之毒。”
“嗯,你看出来了。”
沈娴沉吟道“就目前我所知,唯一能与这毒扯上关系的人,就只有柳眉妩和她的兄长柳千鹤。”
话一出口沈娴就顿了顿,看向苏折,见他一脸平淡毫不意外的样子,道“是柳千鹤?”
苏折道“他就在军营里。也不知道他是比较想杀你,还是比较想杀我,所以今晚我们还是待在一起比较好。”
难怪沈娴从白天战场到夜梁军营,一直感觉有一束目光紧随着她,让她十分不舒服。
更难怪,苏折说冤家路窄呢。
沈娴睨他,道“你为什么不早说,你早就知道他投靠了夜梁?”
“不是什么紧要的人,”苏折道,“很容易就处理了。”
沈娴道“怎么叫很容易就处理了,当然是留着他,把他带回京里和柳眉妩兄妹相认啊。我想那场面一定非常感人。”
“好。”苏折笑了笑,道,“还喝水么?”
“喝水也喝不饱,不喝了。”
“那,我们熄灯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