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看苏羡的反应,贺悠就觉得已经相当有喜感了。
而走在昭阳郡主后面的,赫然便是苏折。他一身黑衣,宛若海潮清风一般,温煦清浅。
他在沈娴身边,陪着她看了一会儿大海,听了一会儿海潮涨起来的声音。日出从海平面钻出来时,忽如琉璃碎裂开来,迸出光芒万丈。
那光景美轮美奂。
在船上船下劳作的人们,都不由自主地停下来,欣赏这日出乍破天际的绝美瞬间。
苏折半窄着细长的眼帘,瞳孔深邃,被那初阳霞光淬上了浅浅淡淡的金色。可他瞳色深沉如墨,再亮的光,总也无法照亮他的眼底深处。
沈娴不去看他,问“你又来干什么。”
“听说你要走,”苏折道,“我来给你送行。”
沈娴道“往后山高路远,怕是后会无期。”
“是么。”
这时,连青舟正从船上走下来,径直来到沈娴面前,一脸正色道“皇上,行船队伍里的人不知怎么的,说是从昨天半夜到今天早晨,都上吐下泻,到现在还不得消停。今日恐怕无法行船了。”
沈娴皱了皱眉,问“怎么回事?”
行船队伍是船上掌舵、扬帆、望风、引向经验最丰富的人,少了他们,船根本无法出海。
苏折在旁边诧异道“那可真不巧,可找了大夫来瞧瞧,看看是否是水土不服。”
说着,苏折便让身边的随从回行宫去请一名太医来看看。
只是苏折此话一出,沈娴眉心就莫名地跳了跳,看向苏折,有种十分不妙的感觉。
苏折对她笑了一下,温浅问“今天还走么,我想大抵是不能够的。”
沈娴气得说不出话来,心里想,一定是他搞的鬼,一定是!
贺悠默默看了苏羡一眼,眼神示意——看来你还真是了解你爹啊。
苏羡眼神回他——那毕竟是我爹,我比你清楚。
不多时,太医就来了,给行船队伍诊断一番,得出结论,还真是水土不服。
太医给开了方子,需得按方子服药,仔细休养个日,看看是否好转。太医还叮嘱,这段时间里,不宜行船出海,毕竟船上和地上不一样,否则加重病情,后果难料。
苏折点点头,道“看来只有等他们身体养好以后,楚君才能再行起航了。”他眯着眼看了看升出海平面不高的太阳,又轻声细语道,“今日天气不错,我再带你到处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