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始终北夏皇私心里难以割舍罢了。
苏折曲着手指轻叩桌沿,复又道“天下趋势,一家两脉,分久必合。只不过将来是谁合谁,就要各凭本事,各见分晓。”
苏折最后一语击中要害。
北夏皇何尝不知,不管北夏的将来还是大楚的将来,都是苏家的血脉。任何事都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这也是北夏皇想留苏羡这个孙子在北夏,可最终又没留的原因之一。
后来北夏皇起身站在苏折门前叹了一口气,道“阿羡走的时候,终于肯唤朕一声爷爷了。”
苏折道“是么,他是这样面冷心热的一个孩子。”
北夏皇回头看着苏折,道“你说他这性子是不是随他爹?既然如此,他爹能唤朕一声父皇吗?”
苏折面色清淡,略略挑了挑眉梢,道“这一点他可能随他娘。”
北夏皇转身,黯然地朝外走去。却将将踏出门口走了两步,终究听得里面传来苏折的声音“父皇慢走。”
北夏皇一顿,回头看去,见苏折背对着他,手指淡淡抚过盒子上的纹路,身影在烛光下清清浅浅。
北夏皇问“你手里的这些东西,打算什么时候交给朕?”
苏折应道“等我启程去往大楚之日,自当全部交到你手上。”
北夏皇不再多言,径直回宫了。
他命宫人去宣穆王进宫觐见。
穆王也不知这连夜召见所为何事,等他匆匆来到北夏皇寝殿时,见北夏皇于灯下枯坐,那两鬓间依稀显得花白的头发,在灯下头一次如此清晰。
北夏皇抬起头看了看穆王,朝他招手,道“你来了,过来陪朕坐一坐。”
于是穆王就过去,陪同北夏皇一起坐在间隔寝殿里外之间的一段铺着地毯的小台阶上。
穆王问“皇兄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北夏皇扶着额头沉默了一阵,才叹气道“你觉得朕应该让瑞王去大楚吗?”
穆王一愣,道“瑞王定然是想去的。毕竟他牵挂的人在那呢。”
北夏皇也不知是愤怒还是无奈,道“他是想去,他当然想去,为了能够回到大楚去,他会不惜任何代价,甚至于,威胁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