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咬牙:“准备消音狙击!”
其他的几个队员脸上都是面露不人,两名专门的狙击手将消音筒套在枪口上,将枪口慢慢地藏进了灌木丛里面,将枪口对准了远处的哨岗。但是他们的准星瞄准的,却不是异族。
这样的事情,在边境上数见不鲜,似乎每一个身经百战的侦察兵手上,都会有几条无辜人类的鲜血。当他们的枪口对准人类的时候,每一次都是对良心和人性的拷问和考验。
在这样的情况下,到底是应该放弃任务,抱着一些极小的成功可能去解救人类?还是应该弃之不理?又或者给即将受到异族折磨和凌/辱的人类同胞一个痛快的死亡?这些都没有答案,一辈子都没有。
如果他们面对的是被俘虏而无法解救的战友,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结束战友的生命。因为他们每个人都发过誓,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屈服于异族,绝不会做其他种族的奴隶!
可是现在他们面对的人,在五十米之外,不能开口问,也不能得到回答。他们不知道这些人心中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想怎么做。他们只知道,只要落入了异族的手中,人类就绝不会有任何好下场。
对于这样的情况,到底是应该开枪?还是不开枪?许多曾经开枪打死过同族的老兵,每次回想起来,都会告诉新兵,当这个时候出现,你们能做的,就是坚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但实际上,老兵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内心当中的迷茫已经出卖了他。每当他闭上眼睛,回忆起那些死在他们枪口下的人类,似乎这些人的脸都记不清楚了,都混杂在一起,所有的人变成了一个。
这个人就这样看着他,然后头顶上出现了一个深深的血洞,还在深深地看着他,嘴角带着不知道是诡异还是解脱的笑容。他们其实都清楚,这个笑容,并非是对方的笑容,而是当他们放下枪的时候,泪水带下的,他们自己的笑容。
队长重重地将手放在了战士的肩膀上,打断了他们的混乱思绪。两个人,深吸了一口气,将心脏的跳动尽量调整在最平稳的状态,呼吸,呼吸,手指微微扣动,轻微的声响从枪口传来,两个人开始收起枪。
一切都是训练有素的,甚至都不用去看结果,他们就知道子弹已经穿透了两个人类女子的额头,断绝了她们的声息。但是最后一刻,他们还是从瞄准镜里面看到了那两张惊骇恐惧的脸,一瞬间将这张脸烙印在了心头。
队伍迅速转移,眨眼之间朝着既定路线撤退,等到异族找到这边的时候,他们甚至都已经清理掉了离开的痕迹,没有异族能够找到他们到底是从什么地方离开,除非有擅长追踪的异族出手才行。
队长带着小队穿过了五六个哨岗,终于离开了这一片岗哨林立的聚集地,暂时寻找到一片真正没有生灵的停下来。而此时,太阳已经渐渐地露出了头,熹微的阳光透过已经发黄凋零的树叶缝隙,照在了他们的脸上。
他们的眼泪上。
伸手抹了抹两名小战士的脸,这两名狙击手,还是刚刚培训出来的,之前一直都在修行和训练当中,这是他们第二次上战场。第一次,不过是在城头上趴了几天,不断地狙击从树林中露头出来对异族而已。
对于他们来说,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更像是一种定点狙击的游戏。而这一次的任务,他们主动请缨,是抱着无限的爱国热情和战斗热情跟随队伍进入了无人区,可是没想到,他们第一次开枪打死的,居然是自己人。
看着他们有些花了的脸,这两张稚嫩的脸,队长低声告诉他们:“你们要记住!这都是异族的错!如果不是异族抓住了她们,她们就不会受到欺凌。如果不是异族当场既要动手,说不定我们就可以期待救援队救下她们!但是这个时候,我们能做的,就是做我们认为最正确的选择!我们是人类!她们同样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