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辣的疼痛瞬间传来,宋遇低头一看,伤口已经有鲜血冒了出来。
她没有想到这草竟然这么锋利,惊讶了一瞬,连忙站起,随即低头从包里掏出纸巾,刚摁住伤口,就听到一声大吼,吓得她一个激灵,差点儿把纸巾都扔了出去。
这一扭头,就瞧见一个扛着锄头、精壮有力的妇人三步并作两步地朝她的方向赶来,转眼就跑到了她面前,叽哩哇啦地指着她骂着什么。
之所以觉得是骂而不是与她说话,是因为这妇人情绪激动,说话间唾沫横飞,而且神情十分严肃。
宋遇虽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瞧见她一会儿指着自己的鼻子,一会儿又指向山上,不由得朝山上望去。
这一抬头才注意到,山上全是桃子树,眼下树上全都结着黄色的大桃子,果实累累,有的树枝甚至都被压弯了。
这是……黄桃?
宋遇讶异地睁大了眼睛,这还是她这个北方人第一次看到树上结的黄桃,顿时觉得口齿生津,下意识地吞了一下口水。
结果她面前的妇人吼得更凶了。
宋遇顿时明白过来,这阿姨估计是把她当成偷桃的小偷了!
她连忙摆手讲道“我不是小偷,我只是路过,我没想偷桃。”
“你……小偷……不……桃……”
那人又说了几句,宋遇只能连蒙带猜地听到几个字,却不确定,只得又急切地解释了一番。
见那阿姨神色松动,宋遇也不管她是什么意思了,连忙再次澄清“对对对,我不是小偷!”
谁知道那阿姨却指着村里的方向,“吃酒?”
宋遇渐渐地琢磨出乡音的规律,连忙点头,“对对对,我是来吃酒席的!”
虽然她听不懂村民说的话,但是村民却听得懂她说的,这才放开了她。
宋遇尴尬地笑了笑,见那阿姨让开,连忙下了坡去,因为走得太急,差点儿直接滑下去。
好在学习轮滑让她的平衡力和反应速度都提高不少,才没有发生“血案”。
庆幸之余,她不免想到了当初教授她学习轮滑的萧岩,心情瞬间低落下来。
他正在经历人生至暗至苦的时刻,而她却不能陪在他身旁,只能偷偷瞧上一眼。
可转念一想,萧岩外婆走了,从此以后再无挂碍的萧岩,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样在校期间都要往老家跑,而以他的能力,他一定会拥有一个前途无量的未来吧?
他好不容易挣脱了一切束缚,从此开启新的人生,这样的他,自己更没有理由去拖累吧?
想到这里,宋遇终是收回望向村里的目光,转身朝出村的方向走去。
来的时候她就朝司机师傅打听过,回去大概要走四十多分钟才能到固定乘车点坐车去镇上。
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上,晒得人头晕目眩。
在这炎热的三伏天里,她走了不一会儿就出了一身汗,汗水沾染伤口,更是辣乎乎的疼。
望着连绵的群山和蜿蜒的砂石路,感受着掌心火辣辣的疼痛,拖着脚底磨出水泡稍微动一下就疼的腿,宋遇想,她或许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年她用纸巾摁着手心从砂石路上一步一步走过、一步一步与萧岩拉开距离的场景。
时光荏苒,掌心的割伤和脚底的磨伤早已愈合,光滑的肌肤甚至让人怀疑那过往是否是一场梦境。
一眨眼,宋遇已经在国外呆了快两年。
这两年受市场经济逆周期的影响,宋正华的生意做得并不怎么好,而当初宋遇卖了别墅剩下的钱,除了给她妈妈交罚款和预留了她留学的学费,剩下的全部给了她爸度难关。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这难关一直持续了两年都还没挺过去。
而没有经济支撑,宋遇必须靠自己挣生活费,所以她这两年都过得比较艰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