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雪笑一笑,道“话说回来,除了三年前匆匆一瞥之外,本宫就再也没有见过秋水,什么时候得空了带她入宫来给本宫见见。”
“我这边随时都可以,就怕母后……”他为难地瞅了一眼面色铁青的沈惜君,没有说下去。
慕千雪知道予怀在担心什么,拍一拍他的手道“毕竟是母子,过几日就好了,好了,你先回去吧。”
目送他离开后,慕千雪转头看向还在生气的沈惜君,“姐姐看出问题了吗?”
沈惜君听着她似乎话中有话,蹙眉道“什么意思?”
慕千雪纤指微扬,接住一片从门外吹进来的桃花瓣,放在鼻下轻嗅,“就在昨日,予恒还一门心思要八抬大轿迎娶秋水为正妃;结果才隔了一夜,就突然主意大改,只求一个姬妾的名份。”
沈惜君没好气地道“他知道正妃没指望,只能退而其次。”
“那这一步退得未免也太多了,予恒……”慕千雪幽幽地道“从来就不是一个轻易妥协的人。”
她的话令沈惜君陷入沉思之中,仔细一想,确实有些不同寻常,而且予恒先去求东方溯,仿佛……“
“早有预谋?”
“不错。”慕千雪望着门外,目光是与春光格格不入的冰冷,“一定有人在背后教唆予恒。”
黄九疑惑地道“谁会有那么大的胆子?”
阿紫在旁边不满地道“谁教唆的姑且不说,那个秋水闹出那么多幺蛾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陛下怎么能答应让她留在大殿下身边呢,真真是糊涂了。”后面那句话她说得极是小声,但还是被沈惜君听见了,瞪了她道“放肆,陛下是你能够非议的吗?嫌命太长的话,自己去暴室!”
“奴婢知错,请主子饶恕。”阿紫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跪下请罪。
沈惜君冷哼一声不理会她,慕千雪解释道“姬妾与正妃不同,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名份,所以陛下应了也就应了,不会太过在意。”
见沈惜君面色依旧阴郁,慕千雪开解道“事已至此,姐姐再生气也无用,一切等我见过秋水再说。”
“只能这样了。”沈惜君叹一叹气,转而道“对了,妹妹可有想到教唆予恒的那个人?”
“有几个怀疑的,但说不准,得仔细查过才能确定。”
沈惜君朝慈宁宫的方向努一努嘴,“可有那一位?”
慕千雪知道她的意思,颔首道“有的,不过我倒希望与她无关,否则她与陛下的母子情份,可就真成笑话了。”
沈惜君默默不语,这三四月的天,说变就变,刚刚还春光正好,转眼就下起了细,虽说不大,却又紧又密,走在雨中,不消片刻这衣裳就都湿了。
慕千雪一回到漪兰殿,就命小元子出宫打探,果然昨日沈惜君离开后不久,就有人来齐王府见予恒。只是那人当时戴着帽子,把脸遮得严严实实,谁也没看清他的样子。
小元子一口气把打听来的事情说完,随即道“奴才明日再去打听,或许能打听到他的身份。”
“没用的。”慕千雪否决了小元子的提议,“他有心隐瞒身份,又岂会让人看到,整个齐王府中,怕是就予恒一人看到了他的模样。”
夏月漆黑的眼珠微微一转,道“主子和皇后娘娘不都怀疑跟慈宁宫那位有关吗,只要是宫里的人,出入就一定会在敬事房留下记录,不如奴婢现在就去取来?”
“也好。”得了慕千雪的话,夏月当即冒雨去了敬事房,过了一会儿,她捧着一本厚厚的册子进来,里面记载了所有出入宫禁的人与时间,当然也包括昨日。
细细看下来,昨日除沈惜君一行之外,就再没有人出去过,慕千雪缓缓合上册子,蹙眉道“看来不是宫里的人,到底会是谁……”
这一场雨,一直下到夜里,淅淅沥沥,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