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有不知道的。”宋晋道。
融锦扬了扬眉,“怎么?明羽没告诉你么?”
宋晋失笑,“明羽没来得及告诉我,你就来了,我自然问你。”
融锦心里有疑问,“陈康的蛊毒真是你下的?”不然他哪来的解蛊毒的方子。
宋晋轻轻“嗯”了一声,也没有过多解释。陈同的心思深不可测,宋晋怕他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转身若是投靠了宋敛,他就死路一条。
经过这么一遭,融锦算得上陈康的救命恩人,陈同的这个保证,也有七八分可靠了。
融锦见他承认,一点不吃惊,像是早有预料。宋晋让明羽给自己解药,早早算好了沈砚之抓住的那人会死,在陈同绝望之际,再出手救陈康一命,真聪明啊。
“沈砚之抓到的那个人,也是你安排的吧?”死得也真是时候。
宋晋没说话,弯了弯嘴角。
他不愿多说,融锦也不再纠结这事。她怀里拿出一小包东西,塞进他手里,压低了声音提醒他:“后天你就是个死人了。你抓紧些,记住了,吃了这药会进入假死的状态一日,到时候若是没人将你挖起来,你可就真死了。”
宋晋听着融锦说自己是个死人,觉得别扭,又想不出反驳的话,只得默然不语。他捏了捏手里的这包东西,藏进了怀里,点了点头。
“辛苦你了。”
融锦道:“日后,你记得你的承诺便好。”
“你还不相信我吗?”
融锦站了起来,背对着他,声音听起来有些沉:“你记得便好。”
出了牢,融锦被明晃晃的阳光闪了眼,琢磨了一下,是该回去了,此刻陈同想必已经拜完堂。
沈砚之从今晨起,遍寻不到融锦。伺候融锦的丫鬟说,融锦一大早就离开了厢房,没让她跟着,兴许是在宴席厅里呢。
沈砚之又去宴席厅里转了一圈。他这一去,被来来往往贺喜的客人围住了。
沈砚之来靛城已经不是秘密,曾有人在帝都见过他,殷勤地迎了上去,笑得眼都见不着了:“这是沈相吧?多年不见,大人风采依旧呀!”
沈砚之客套地笑了笑,眼神在人群中搜寻融锦的身影,敷衍道:“幸会幸会!”
身旁的人一听这就是沈相,纷纷围了上来。
“这就是沈相呀!难怪气宇轩昂,气质不一般!”
“那是自然,沈相可是人中龙凤,今日得一见真真是三生有幸!”
“我家中有一女儿,正是成婚的年纪,长得花容月貌,品行端庄贤淑,那可是方圆百里难寻的美貌,不知沈相可有兴趣?”
沈砚之嘴角微微抽搐,靛城的官可真热情。
福禄急急走进厅里,见沈砚之的身旁被围了几层人,奋力挤进人群里,附耳在沈砚之耳边说了一句话。
沈砚之瞬间变了脸色,眨眼之间,人已经出了厅堂,将一室喧嚣远远甩在身后,众人只瞧见他被风扬起的一角青衫。
……
融锦是被颠簸的马车弄醒的。
入目是深褐色的马车顶棚,保持一个姿势久了,她感到腰身有些酸,想起来活动活动,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绳子绑了起来。
“醒了?”他语气生硬,也有些怪异。
马车里还有一个人。
她诧异地望去,是名男子,声音浑厚有力,周遭一片漆黑,看不清他的容貌。
融锦心里咯噔一下,她被绑了。这人是谁?车轱辘不断前行,耳边是马蹄踏在黄泥地里发出极有规律的踢踏声。
她没说话,背地里悄悄挣了挣绳子,完全挣脱不开。
绑得可真紧。
马车里又响起一声哂笑。
融锦从这笑声里听出了别的意思,这人在嘲笑她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