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之找了一夜,形容憔悴,心间的弦紧紧绷着,脑子里闪过无数可能的念头,又被自己强力压下,撑着一股气,定要将人找到。
他一路跟着似真似假的痕迹搜寻。
出了城,一路往西狂奔。
“吁!”沈砚之勒起缰绳,下了马查探。
眼前的路一分为二,马车的痕迹也在此处消失了,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
沈砚之不知如何抉择,心底的惧意怒意齐齐涌上心尖,他猛地长喝一声,拔起剑将眼前的矮树一分为二,又是怒又是对自己悔恨,恨自己怎么就没能保护好她呢,在自己的眼皮下被人掳走!
如今什么线索都没有,一想到她可能遭遇的苦楚,顿觉得心如刀割。
沈砚之在原地站了片刻,收剑入了鞘,起身上马,手腕猛地一扬马鞭,沿着来时的路,直奔回靛城,他要先去将军府。
没想到他刚到将军府的门口,便看见陈和站在门口,像是专门等着他的。
陈和远远看见沈砚之骑马奔来,眼前一亮,总算来了。他上前提沈砚之牵马,说道:“沈相,您可是去找您的夫人了?”
这事发生在靛城,陈同不可能不知道。
沈砚之点了头,脚步不停,一路往里走。
陈和将缰绳抛给身旁的小厮,急忙跟了上去,“沈相,等等,我这有消息。”
沈砚之停了步伐,转过身。
陈和这才注意到,沈砚之双目通红,眼底一片青黑色的阴影。
“夫人应当是被西离皇室的人给掳走的。”
沈砚之心底已隐隐有此猜测,因为他追踪而去的方向,有一条道正是往西离国的方向。
他再次看向陈和时,眼底沉淀着浓浓的嘲讽:“什么时候开始,陈将军掌管的地盘,西离国皇室的人也能出入自由了?”
陈和自知理亏。他低下头,躲开他的视线,语含歉意道:“将军为此深感歉意,将军为助沈相早日寻回夫人,特调了精兵任沈相差遣。”
沈砚之顿了顿,心里也清楚此时不是揪着陈同错漏的时候,于是忍下心头的怒意,“劳烦陈副将代为转达我的感谢之意了。”
陈和连忙应了下来。
沈砚之看了他一眼,大步走向他所住的院子,福禄应当还在院子里。沈砚之打算让福禄去永春镇跟陈力要人马,他要亲自前去西离,陈同的人……他信不过!
……
又过了一天,融锦坐在门边,望着天空出神,今夜星空极美,熠熠发光。她心底烦闷,观察了几日,这四周日夜皆有士兵守着,若是要毫发无伤地出去,怕是难了,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日渐大了起来,行动也多有不便。
门边坐着这几日照顾她的妇人,杨珩交代,不让她出门半步。妇人心软,让她坐在门边看看星星月亮,免得闷坏了。
二人语言不通,都是靠动作比划,几日相处下来,融锦已经大概能看懂妇人的意思了。
忽然头顶投下一片阴影。
杨珩负手而立,背对着月光,看不清神色。
深夜到访,能有什么好事?融锦撇撇嘴。
妇人连忙站起身,对着杨珩行礼,嘴里说着类似于请安的话。
杨珩摆了摆手,让她退下,视线一直在融锦的身上环绕,辨不出喜怒。
妇人应声退了下去。
杨珩道:“你过得倒是不错,还有闲情逸致看星星。”
据探子来报,宋晋死了。
杨珩是不信的。
一个能从当今皇帝布下天罗地网中逃脱的人,杨珩相信绝非泛泛之辈,说死就死了?杨珩嘴角溢出一声冷笑。
融锦仰着头与他对视,脖子有些酸,不冷不热道:“杨少族长,深夜到访,是来找我谈心的吗?”
杨珩对她的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