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将封侯拜相说得像你一般轻松。”
&nffer入了“凤家军”开始,黎殊感觉自己前三十六年的人生规划发生了无法预测的脱轨灾难。特别是被裴叶救下后,不仅人生脱轨,连三观都稀碎了。
一头扎进未知而崩坏的未来,谁也不知道前方会碰见什么。
幸好黎殊曾用二十四年时间周游各个国家,见识面广阔、接受新奇事物能力强、好奇心旺盛、探索欲强烈,如果裴叶这事儿被黎殊以外的人知晓——例如段干启——兴许段干启已经开始怀疑自我,而不是像黎殊这样给裴叶当临时西席,接受良好的同时积极接触未知事物。
“人在山脚看到的风景和山巅看到的风景,总是不一样的。”
黎殊听后怔愣数息才苦笑开来:“你这话的意思——我站在山脚,身处深山密林,哪怕能走出来也要饶不少弯路,更甚者饿死累死在半途;而你站在山巅,你的目光能看到出路?”
裴叶转笔的手指僵下来。
“你将这句话理解得太极端,我从来不觉得自己能看到真正的出路。每一条路都是无数人双脚去丈量之后摸索出来的,我眼睛看到的,不过是我曾经历的,而非最适合的。这样盲目又自大的自信放在谁身上都会惹人厌,我的意思是——我的实力站在山巅而非视野。”
这二者有什么区别吗?
黎殊将不解的目光落在裴叶身上,希望她能为自己解惑。
裴叶挠了挠脸颊,说了句有可能会被黎殊拍小人的大实话。
“举个通俗例子——例如普通人提剑能杀一个成年人,多年习艺后能提剑十步杀一人,而我——在不考虑突发情况下,我一人一步能杀百人,百步杀万人。山脚下的人踩着一具尸体,而站在山巅上的我,脚下全是敌人堆积上来的白骨。这样形容你懂吗?脑子不够武力来凑。”
黎殊:“……”
裴叶继续道:“我也从未小瞧过任何人,包括我面前的你。哪怕你的实力的确很弱,但你的脑子好使。虽说我没有刻意隐瞒过,但你却能从细节发现我的秘密,甚至在极短时间内吸收、接纳完全超出故有认识的东西,这也是种智慧。否则为什么是你,而不是秦绍或者申桑?”
黎殊倏地抬手扶额,手掌下滑遮住两只眼。
“老夫算是明白了,你那句‘最无懈可击的战术就是将敌人全部杀光’是什么意思。”
她要是发怒将朝夏的敌人全部杀光,朝夏的确是保住了。
的确是无懈可击的战术……个屁啊!
╯‵□′╯︵┻━┻
黎殊沉着脸色道:“你实在不该插手朝夏与各国的事情,哪怕插手也不该用那种非常手段。”
不待裴叶询问为何,黎殊主动给出了答案。
“在你看来,战争是为了什么?”
裴叶拧眉道:“战争目的太多了,有为了转移内部矛盾主动发动战争的,也有为了掠夺外部资源而动兵的,也有被动抵抗敌人侵略而上战场的……追根究底都是为了解决敌我矛盾。”
黎殊眼皮狠狠跳了两下。
他第一次用完全平视的目光去打量眼前的人。
少年人最近伙食好了,发黄且微微凹陷的两颊有了肉,看着少了几分消瘦带来的苦闷,多了几分少年人特有的年轻朝气——但裴叶身上的气势跟秦绍他们不同的——跟她相处的时候,哪怕是黎殊也总忘记她的年纪,下意识以为她是能平等对话的同龄人,而非总角小儿。
“你是觉得我的参与会破坏公平?”
黎殊摇头:“且不说公不公平,各国斗争本就无所不用其极。”
谁也没规定战争不能用凡人之外的手段,打仗就是为了胜利,谁又会在意是靠着什么胜利?
“老夫与你意见一致,各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