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还是爱了,不可以想还是想了,不可以后悔还是后悔了,不可以逃还是逃了,接下来呢?
还真的以为在这里就可以忘掉所有,重新开始,宫野志保此刻才恍惚间明白,或许这里是另外一个枷锁。
在远离东京的北海道,雪簌簌飘下,女人几乎就要这样痛哭出来。
终于,心脏在这样纷飞的雪花中,一寸一寸冷下来,幻化为记忆废墟中的泠泠灰烬。
强忍着心口不断涌出的痛意,宫野志保浑然没有察觉手心里有长长的伤口,只顾着顶着凛冽的寒风往前走。纷飞而来的雪绵延不断地拂在她的颊边,脸上全是湿漉漉的凉意,不知道是融化的雪水还是不经意间没有忍住的泪水。
快逃吧······
她一脚踏进北海道大学的大门,门口的警卫对这位传奇中的新教授早有所耳闻,于是对她挥了挥手,而宫野志保完全没有抬首回应警卫的招呼,好像后方有追赶自己的武器。
手中沉甸甸的重量一下子消失了。
宫野志保没有反应过来,她愣愣抬眼,看到一张清俊的脸。
夏川隽源从她身后接过了手里装满了大大小小物什的方便袋,看着宫野志保呆呆地抬头,一张苍白脆弱的面颊,冰蓝色的眼眸里充满着忍住泪意的红血丝,表情松弛,神态凄迷。
“哎,你怎么了?不是让你去大通公园找我的么?”夏川隽源显然察觉出宫野志保脸上来不及换下的悲伤,拎着袋子扶住宫野志保的肩膀,“出什么事情了?你怎么这样···”
“不用你管。”宫野志保反应迅速,立刻又是一副冷漠的面具盖在脸上,刚刚的感伤就恍惚一场梦般,“把东西给我。”
她伸手就要去拿,而对方存心和她过不去,抬高手腕让她根本够不着。夏川隽源黑眸完成了半月牙“你够到了我就不管。”
“无聊。”宫野志保自知无法赢他,于是识趣地放下之前试图去抢袋子的手。
夏川隽源眼睛眯了眯,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宫野志保的手心。他把袋子套在了手臂上。然后抬手松开了自己的围巾,把围巾围在有点吃惊的女子的脖子上,细心地系紧“借你的围巾你要洗干净再还我啊。”
“···切。”宫野志保低头盯着颈项间意外得来得温暖,不知道是掩饰还是真的不屑,冷冷地嗤了一声,“看来夏川同学情史丰富啊。这样的伎俩用得真是轻车熟路。”
“嘿嘿,那是不得不学的,不然交不到女朋友爸妈会催着我相亲的。”夏川隽源努努嘴,口里像是再说一句玩笑话。“很烦的!”
两个人并肩走在北海道大学的路上,此刻依旧是宁静一片,大部分学生都趁着白色灯树节上街游玩去了,校园里稀疏有几个身影穿梭在道路上,其中就包含他们。
雪不停地下着,撒开一大团银白的梦境,仿佛错落纷飞的白色蝴蝶,慵懒地踩着精致的舞步飘舞在北大的夜里,又宛如幻境中盛放的白樱,花瓣是冬夜里神秘的光影,每一片落下来的细雪,在空气中一寸寸鲜活过来。
初冬落雪的晚上,美丽得几乎要让人流泪。
宫野志保和夏川隽源两人的身影淡淡地投映在地上,慢慢地移动。现在他们已经走进了那篇白杨林道上,入冬后白杨林的树叶全部凋谢了,灰色的树干挺拔地直指夜空,风姿依旧健硕飒爽。
札幌从十一月初便下了两场大雪,地上早已积了厚厚的雪层。在夜晚,白色的光辉相互交错反射,映得天地间银光一片,寂静无声。
在这么宁静的雪夜里,走着走着不知为什么,宫野志保一开始焦躁不安的心情渐渐平息下来,她瞥了瞥旁边的男生,叹了口气“你为什么非要做我的初恋?”
“···宫野老师你问得真是直接。”夏川隽源反倒被女人的直白发问惊了惊。
“废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