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喜欢程艽的。
我开始不再躲避自己的心动,喜欢就喜欢了,有一个踏踏实实牵挂的人,并不是什么值得羞耻的事情。
与此同时,我更多的思考起了自己的人生,以及,我要考怎样的大学呢?
我并没有和之前的任何一个室友被分到同一个班级,我被到了大家听着都摇头的文科1班。小5在文2,所以常常串班来找我聊天,小璃和璨璨,也分别被分到了同一层楼的文3和文5。
璨璨到了新班级以后积极得不行,乖乖巧巧爱帮忙的样子深得老班的喜爱,小璃也凭着聪明靠谱得到了同学和老师们的喜欢。又由于我们仨经常黏在一起,来去得特别频繁,爱屋及乌,我居然也在跟她们的班主任没有任何交流的情况下被认识和认同了。
而相比起来,我的老师们就不怎么认识她俩了。
我的新班主任老冯,作为年级语文教研组长在学校颇负盛名,即便此前不是他的学生,也常听到:“据说1班的那个班主任不但凶还经常让学生摘抄背记他自己写的诗词,背不了就黑脸。”这样的传言。
因为老冯的缘故,小璃和璨璨不常到我的班级里来找我,偶尔来送零食,也是避开老冯行动。
我也因这传言害怕了,分班之后便不再竞争语文课代表的位置,开始两耳不闻班级事,自顾自学习起来。(后来一想,即便去竞选,老冯也是看不上我的,记得他当年对我说:“你写的这些东西,我见太多了,好看,但不适用,一点儿也不应试。”这话确实抹杀了我不少对写作的热情。)
老冯呢,其实也不全像传言中那样,他确实凶,也确实爱把自己写的诗放在黑板上让我们抄来背(说起来这个行为与他万事应试的观点还有点矛盾,毕竟他当年写的那些什么“登老蛙山有感”的诗歌即便背来也不应试。),但老冯有时候做事情也是有点憨憨的,总结起来不过是个一心为学生提分着想却又拗不过文化人的那股子清高劲儿的矛盾体罢了。
花了这么长的两段话写老冯,是因为他确实是影响我人生发展轨迹的一位重要人物。当年我之所以会萌生学美术这个念头就是因为老冯。
老冯喜欢成绩好的学生,用他的话说:“一白遮百丑。”
只要你成绩好,小星期随便请假。(杨城中学分大小周,大周放一天半,周日下午返校,小周只放周日下午的小半天。放半天的这周就叫做小星期。小星期的周天上午一般上自习,下午放假给住校生们整理内务,但不得出校。所以我们经常一签就是好几个人的假条或同走读生一起混出校门去玩。)
我到了文科班后,语数外的成绩一路飞涨,综合成绩挤进了班级前五,三门主科的总分数偶尔竟能排到全班第一,当然,文综依然是拉我后腿的科目。这样的成绩从高一下半学期持续到了高二下半学期。
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我发现,我变了。
我突然变成了一个有希望的优等生,最直观的表现是,小星期的时候,我在老冯那里,就没有请不了的假。
我的性子也完全慢了下来,我不再横冲直撞,脾气也不再古怪。我不再是一个硬邦邦的人了,我变得温和起来。
在这一年里,我还是会常常碰到程艽。我们没有断掉联系,他依然会在每个周日比我早一步来到学校,我的教室在5楼,往上走的时候,依然会遇到和同桌一起从二楼下来的他。他会冲我微笑,点头,我同样回之。
我们偶尔在手机上聊天,依然保持着各种各样的小默契。
比如,每次我们班课间操期间整队的时候,我都会在心里默数什么时候快要到他们班路过,然后忍不住从队列里面探出头去偷偷看他。他那会儿179的个子还算高,我一眼就能够望到。而每当这个时候,我会发现,他也高高地昂起了头,在被老冯训话的队列里寻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