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掖了斓袍宽袖往外缓行,宝来在边上小心觑着他脸色,见太子面色平静,搜肠刮肚的找了两句话。
“袁家女眷这会都在皇后宫中陪着皇后娘娘吃茶聊天呢。”一边说完一面观察太子脸色。
赵元初淡淡嗯了声,问“袁家的人都来了吗?”
听他似乎不以为意,宝来忙道“到了,崔将军也在呢。”
今天论功封赏,崔定也是功不可没,要不是崔定,他早就死在鞑靼,上了架撵,进了甬道,不多时到了垂拱殿外,仁帝正与众人闲话家常,皇帝愿意跟臣子闲话家常,这就是一种隆恩。
皇帝跟臣子示好,散发他的亲和力,也是一种驭人之术,一个国家,需得君臣同治,才能兴隆昌盛下去。
赵元初进去,先是跟仁帝跪身行礼,而后內侍端了涂漆描金的团凳进来,仁帝示意太子跟襄王坐在一道。
赵元陌微微含笑,兄弟两并排坐了,对面是康王,靖王,瑞王等一众皇子,康王元策畏惧太子,更怕他父皇,因此这会坐的非常老实,笔笔直直的坐着,眼睛都不敢乱瞟。
就听仁帝跟袁家的长子说起当年袁宏沉做他伴读时候的少年往事,又夸赞崔定一箭射在龙津桥上力气惊人,仁帝话说的滴水不漏,都是他的爱将,仁帝两边都照拂,话语上不会去偏袒谁家。
座下还有几位文官,闻言纷纷称赞我朝能有如此谋臣武将,又说我朝兵强将勇,都是官家高明远识,是我朝臣民的福气。
赵元初托着茶盏,文文雅雅抿了口热茶,口中听的这些人马屁之词,唇角微勾,吃了半盏茶,茶盏搁在黑漆案几上,也不多言,凝神听上首仁帝讲话。
今天虽是宴请鞑靼之战的功臣,但前几日给各军的犒赏财物已经发放下去,今天呢,算是个家宴。
仁帝穿了件赫赤的圆领半旧缂丝斓袍,这是件家常的袍子,由此可见,今日的宴席不必太拘礼。
君臣皇子聊了会,这时候內侍进来说宴席已经摆好,来请命何时开席,仁帝便让众臣散了去坐席。
这时内殿只剩他们赵家父子,仁帝话锋一转“元初,榷场之事笃定了吗?”
赵元初搁下茶盏,起身拱手道“回禀父皇,已经铁板钉钉上的事,儿臣办妥后才回的。”
仁帝眼中露出欣慰,捋着下巴的短须“这事你办的好,但我不夸你。”
赵元初面色一凛“儿臣事情办的不够熨帖,父皇责怪是应当的。”
仁帝笑了声,摇头道“要是旁人去做这事,将鞑靼人赶走,我会夸赞这人能干,但你是我儿子,父皇要耳提面令你,叫你不狂妄,不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