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院子里大部分的事情还是她自己来做,日子过的平静而安顺,她已接受棠枝的离世,剩下的就是照顾好泱舟好好读书,再往后的日子,棠梨细细想了——只会比以前好,不会比从前过的差。
再反过来想,就算是差,又能再差到哪里去?父母双亡,姐弟流散,这世上还能有比这个更苦的吗?再苦再难她都熬过来了,真没什么好让她害怕的。
到了下午没了阳光就觉着冷了,冷风飕飕的,抱着针线笸箩往屋里去了,双喜摘了顶针凑在棠梨身边看她动作:“针脚要密,鞋底才结实,耐穿。”
两人在屋里纳鞋底,双喜说着家里的事,她家中有弟弟妹妹,上头有哥哥,家中姐妹就她在城中,哥哥在老家村子里养鱼,到了过年的时候,哥哥的大鱼塘会起好多鱼,挑进外城买。
“那怎么不进内城卖?”
双喜咧嘴一笑:“才到外城就卖光了,哪要到内城,青砖巷子的丁老爷,每年都使人到我家的鱼塘定四条澡盆长的大鲤鱼哩。”
棠梨似懂非懂哦了声,她是真的好奇这些,又问:“养鱼赚钱吗?”
双喜歪着脑袋想了想:“我哥哥去年给我嫂子买了金镯子,还建了房子。”
这么一说,养鱼也是能养的,棠梨心底琢磨,钱氏一直怂恿她去外地买山头,她没那个胆子,或许可以在本地承包鱼塘,找人养鱼。
正说着,雨桃跨进来道:“姑娘,快些去看看!泱舟在巷子里跟人打架!”
什么?
棠梨奔出去,她到的时候,泱舟跟个瘦竹竿似的小子滚在地上打,揪着瘦猴似的小子要去报官,那人被他揪着领子死命的挣脱要走,棠梨喊了声泱舟,泱舟回头,这小子一脚踩在泱舟脚上,趁着泱舟吃痛,拔脚就跑,眨眼人出了巷子不见了。
泱舟狠狠的呸了声:“下三滥的玩意,下次别让我再看到你!”
回到家中棠梨责怪他怎地跟人打架,泱舟是个沉稳性子,万不会跟人寻衅滋事,棠梨说他几句,见他不吭声也就不说了,摆了晚饭上桌吃,吃了饭,洗漱完,棠梨要进卧房休息,泱舟在正房那皱眉道。
“那个小子在咱们家大门外鬼鬼祟祟不晓得要做什么,我问他话,他跑我才追上去的,”他抿了唇压低了眉,“是他先动手的,我也没真的使上气力去伤人,要是我真的打他,他根本逃不走。”
这是委屈棠梨不分青红皂白先责怪他?棠梨心下顿时有些不好受,不等她开口,泱舟回房歇下了。
棠梨回了屋,吹灭了灯,想想泱舟刚才的神情,叹了口气,是她错了,不该武断的去责怪泱舟。
次日一早听得双喜在院子里走动,不多时雨桃也起来了,棠梨往常要比她们晚起些,昨晚的事她深觉愧疚,起身穿好衣裳,梳好头发,进了厨房,双喜正将糕点上锅蒸,见棠梨进来。
“姑娘怎地起来了?早饭还没好呢。”
棠梨去碗橱拿了青瓷大碗,灶上白雾升腾,她眯了眼将方糕夹进碗中,又将另口锅打开问:“煮的粥?”
雨桃说是呢,厨房角落里的四个坛子,腌着咸菜萝卜等,棠梨卷了袖子夹了腌的金黄的萝卜,切成细丝码在碟子里,再将雪白的糯米糕摆放齐整。
雨桃哇的声夸棠梨摆盘的好看,棠梨笑笑,在宫中的主子早点的考究摆盘可比她这会弄的讲究多了,雨桃好奇道:“一会是有客人要来吗?”
棠梨笑着摇头:“你们也吃,我去喊泱舟起床。”
她到泱舟房门前,泱舟已经起了,见姐姐到了外面,他还有些吃惊:“怎地了?”
棠梨细看他的脸,他的眉眼很像泱泉,泱泉死的时候比泱舟大不了几岁,回到都城后,泱舟的个头就像春水浇过的麦苗,恨不得一日能长三寸,这不到一年时间,已经蹿她大半天,肩胛宽硕,不见初见的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