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
淅沥沥的小雨吵得人心烦。
秦鸢身穿一身黑色的连衣裙站在路老爷子的身后,他们面前赫然立着一座墓碑。
路母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嘶哑的声音让人心头微涩。
秦鸢闭上眼睛,缓了一口气才压下心中的疼痛。
老爷子担忧的看了她一眼,轻声说道,“受不住可以先回去。”
秦鸢摇了摇头,目光悠悠的看向面前的墓碑,声音沙哑难听,“我得送他最后一程。”
路老爷子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的关注。
路言行的葬礼,来了不少人,不管生前是敌是友,在他死后,每个人都竭尽所能的表达路言行的优秀,听着那些陌生的赞词,秦鸢觉得可笑。
如果他们真的有这么欣赏路言行,就不会用流言蜚语侮辱他!
可以说,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曾经往路言行身上捅刀!
雨一直下个不停,秦鸢身上很快就被淋湿,她浑然不在意,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墓碑。
秦鸢的心仿佛被许多细小的蚂蚁给啃食着。
路言行出事以来,她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如果那天晚上她和路言行没有出去,又或者她没有挣扎,是不是那场车祸就不会发生?
她以前如果对男生好一点,两个人是不是就能够静下心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事到如今,她早就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了。
路母的哭声渐歇,路父上前准备扶着她,却见她神色恍惚,不由得提高声音喊了一声,“老婆?”
路母缓缓的抬头看向他,“老公?言行快回来了,我要回家给他做饭”
“老婆,言行已经……”路父不忍的看向面前的墓碑。
路母就像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墓碑似的,忽然尖叫了一声,双眼一翻,竟然晕了过去。
“老婆,老婆!”路父吓了一跳,赶紧扶住她。
路老爷子脸色一变,察觉到周围的宾客议论纷纷,赶紧吩咐人将路母给送了回去。
秦鸢看的他们离开的方向,神色微沉,路母的情况怎么看都不像正常。
路老爷子微微叹息了一声,“你路阿姨是个好人,对路言行向来是爱到了心坎儿里,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经受不住。”
他看向秦鸢,眼神恳求,“万一她做了一些什么错事,你不要跟她计较,她现在脑子不清楚”
秦鸢点了点头,面色苍白,却很平静,“我不会生气的。”
她只是觉得有些心酸。
哪怕是看在路言行的面子上,她都不回生路母的气。
更何况路母之前,是真的将她当做亲生女儿看待。
路老爷子撑着身体将宾客一个一个送走。
秦鸢的缓缓的抬头看向墓碑,然后一步一步的走过去。
她的手指划过冰凉的墓碑。
摸着路言行的名字,声音轻柔又暗哑,“路言行”
她缓缓的蹲下来,将脸贴在墓碑上面,闭上了眼睛。
送完宾客的路老爷子回来,看到秦鸢的动作,心中一酸,扭过头去,没有让人看到他微微湿润的眼眸。
良久,他才撑着伞朝着秦鸢走过去。
头顶上的雨忽然消失,秦鸢缓缓抬头,看到路老爷子的脸打,眨了眨眼睛喊道,“爷爷。”
老爷子点点头看向墓碑,轻声说道,“从小它就是我最骄傲的孙子。”
“不管我布置什么任务,他都能够完成的很出色。”老爷子眼神恍惚,“
“我以为,路家能够在他手上发扬光大。”
秦鸢放在墓碑上的手指渐渐的收紧,她死死地抿着唇,不让自己泄露出一丝一毫的脆弱。
“除了一个程佳怡,这些年,路言行都无可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