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远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银质小勺叩到了马克杯的内壁。

“许总，这么隐秘的事情，除开少有的几个人，知道的人并不多？”

丁末再次看向他，语气依然十分平缓。

陆翼遥依然闭着眼睛，没有说话。仿若已经睡着一般。

“不是，丁助理，你这话什么意思？”

许文远放下咖啡杯，故作疑惑道。

“许总，我什么意思，你还没有听出来吗？”

丁末淡淡一笑。

“不是，你不要这样看着我，这事真不是我做的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爹”

许文远心里很明显有些发慌，面上却依旧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许总，多年前你们就已经脱离了父子关系。”

“再怎么脱离，我也摆脱不掉他”

“许文远，这个时候，你扳倒了许含山，对你有什么好处？”

久未出声的陆翼遥猛地睁开幽深的双眸，薄唇轻启，语气寒肆而低沉。

偌大的办公室，温度一下又下降了不少。

“我”

一直佯装糊涂，拒不承认的许文远突然说不出话来。脸色微微红了两分。

“许文远，我让你执掌‘aay’，是让你赚钱，不是让你用来报复”

陆翼遥回身坐好，英挺的剑眉如刀似剑，棱角分明的峻脸紧绷着。那超强的强者之气朝着许文远袭来，让他不由站了起来。

“表哥”

这一次，许文远换了一个称谓。

“表哥，我只是想要替姑姑”

“许文远，你果真是为了她吗？”

陆翼遥眉头一拧，低沉道。

“不是表哥，我的意思我这么做，一半是为了姑姑，一半是为了我妈妈”

这个时候的许文远，早已没有半分不羁的神态，眼睛里全是惶惑不安。

“终于说实话了，许文远。”

陆翼遥站了起来，朝着落地窗走去。

窗外。

天光渐渐黯淡，浅浅夜色里霓虹渐起。

“表哥，对不起”

许文远见此事已经无法隐瞒，走过去，低下了头。

“许文远，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陆翼遥没有看他，只是低沉警告他。

“表哥，你放心，再也不会了。”

许文远举起右手，信誓旦旦道。

“回去，再给宫南凌转一个亿。”

陆翼遥沉默了一会儿，微微偏头，再次开口。

“是。”

忐忑不定的许文远应了一声，随即走了出去。

进来时，他满身轻松。出去时，却是一身沉重。

“总裁，许含山的事情，我们需要出面吗？”

丁末见许文远离开，这才走到陆翼遥身边，低声问道。

“你怎么看？”

难得，陆翼遥居然问起了丁末的意见。

向来，他都是发号施令者，而丁末从来都是坚定的执行者。

“总裁，说实话，举报信中那些东西，既可以放大，也可以缩小。”

“嗯”

陆翼遥的左手托住右手的手肘，右手手指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总裁，现在雲山许家，也全靠许含山撑着。若他倒了，整个许家也就完了”

丁末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