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顿了顿,看着如此憔悴的谷梁君昱,仿佛一摔就碎的瓷瓶,苍白得不堪一击。
郭大器先前虽然已经照顾过谷梁君昱了,可如今望着往日神采奕奕、叱咤风云的谷梁公子醒着,却仍然如此虚弱的模样,真是有些于心不忍。
尤其,谷梁君昱还有一双特别清澈漂亮的眼眸,只要那双眼睛用懵懂的色彩朝你看来,似湖面细风处吹迎面,即便他曾经差点一手掐死郭大器,可他就是这么一眼看去,他便也恨不起来了。
真的是非常具有欺骗性的眼眸。
郭大器迈着胆怯的步子,一点一点靠过去。
谷梁君昱眨了眨眼,还是感到很疲惫,虽然热度退了,可到底是伤了元气,还是感到很不舒服,眉头一直皱着。但不知为何,看着郭大器这小心翼翼靠过来的模样,倒是让他眉心一舒,笑了出来:
不必如此拘束,即便我真的很可怕,如今我说着,谷梁君昱咳了两声,很是痛苦的样子,如今的我,也就是个任人宰割的羔羊,你无需如此胆战心惊。
郭大器这般被直言戳破心中忌惮,有些尴尬地干笑了两声,圆场道:不是的谷梁公子,我只是习惯性对对,习惯性畏惧!
谷梁君昱微怔,哑然失笑,笑着笑着又咳了几声,很不好受的样子。
郭大器默默抽自己这烂嘴一下,懊恼得不行,又急忙小跑到桌边,替他斟了杯清水给他递过去。
谷梁君昱望着杯中微光泠泠的清水,露出那双淡淡的梨涡,浅笑道:我没手,怎么喝呀?
呃郭大器心道不好,这不变相在刺激谷梁公子没手吗!
对、对不起郭大器连连鞠躬道歉,公子我没有别的意思!
嗯,我知道。谷梁君昱笑似软玉,声若甘泉,哈,不必介怀,若你当真感到抱歉,便喂我喝下吧。
谷梁君昱并非不能靠自己喝,只是,如今这般气虚,他不太想浪费灵力在这种小事上。
呃,喝?喂、喂公子喝水?郭大器掏了掏耳朵,害怕自己幻听。
嗯,喂我。
郭大器:
他哪敢啊,这不该是汤姑娘传利吗!
郭大器道:咳咳,公子这、这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谷梁君昱拉下脸来:两个大男人,有何不妥?
郭大器:没没没,没有不妥!喂,我喂!
郭大器凑过去,将杯子递到他嘴边。
谷梁君昱挺腰坐起来,神色自若,惺忪平常地低头抿了几口,喉咙经过清水浸润,舒服了不少,便瞥了眼他刚刚放在桌案上那团黑色的布匹:你刚刚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郭大器收回杯子:啊,那是汤&;dash;&;dash;那是刚刚缝制好的斗篷,是特意用钟山灵兽的丝制的。
郭大器虽然及时改口,但敏感的谷梁君昱仍旧是注意到了那只念了一半的&;lsquo;汤&;rsquo;字,目光微垂,道:拿过来我瞧瞧。
哦。郭大器附身鞠了一躬,将茶杯放回去,斗篷抱起来,还别说,这斗篷其实挺沉的,到底是灵兽丝制成的,江湖传说的钟山烛阴派的道袍皆是钟山饲养的灵兽毛发所制的丝绸,可挡卫一切冷刃刀卷,这质量可是相当于战场兵将铠甲一般坚韧不摧,却又比那些铠甲轻便不少,穿着十分柔软舒适。不仅如此,它还可以抵御许多邪气魔气的入侵,可谓是非常珍稀的猬甲。
每年钟山烛阴派都会向朝廷供奉这等灵兽丝,且在皇宫内还十分热门,不少皇宫贵族还有贵妃娘娘们都喜用这钟山灵兽的丝做衣裳,又美观,又安全。
如此看来,确实所言不假。
这万年老大,也不是白当的,那么实用的东西,朝廷能不喜欢吗?
郭大器给他递到面前,问道:公子,您要不要试一试?
谷梁君昱自行起身下了床,